看得出来,建州在此用力颇深。
孙传庭猜也能猜到,这只不过是皇太极的一个小把戏罢了,目的是示威,挫挫他的锐气。
阿敏上下打量着孙传庭,眼中透露出几分不屑,嘲讽道:“就这么几个人,也敢来我大金疆界撒野?”
孙传庭冷声道:“凡日月所照,江河所流皆为明土。建州卫是太祖高皇帝所设,至今己二百余年,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么金国?夜郎自大,不知羞耻!"
"我乃大明招抚使,奉皇太子殿下谕旨,前往赫图阿拉,斥责反贼皇太极,你是何人?还不与我退下!界藩己成平地,惹恼了太子,小小古勒也血流成河。”
阿敏是个狂妄至极的人,大声喝命手下:"杀了这些汉狗,替硕托报仇!"
数百建州兵围了上来,蠢蠢欲动。
李如柏忙叫道:"阿敏,你不要胡来!"
阿敏放肆地大笑:"哈哈哈,我偏要胡来,你能拿我怎么样?"
孙传庭大喝一声:"我看你是疯了,与我拿下!"
话音未落,高迎祥、罗汝才带领三百锦衣卫将阿敏围得水泄不通,人人高举着亮闪闪的大刀和斧头,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将阿敏剁成肉泥。
双方互不相让,随时都会大打出手。
正这时,远处有一骑疾驰而来,大声呼喊:“大汗有令,迎接明使进城。”
孙传庭朝阿敏扬了扬下巴,轻蔑地一笑:"螳螂挡车,何其愚哉!本使倒想看看,你究竟还能嚣张多久!"
阿敏鼻子都气歪了。
孙传庭一行人又行了百余里,顺利进入了赫图阿拉城。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赫图阿拉城。
只见东西长约三里,长约二里,建在一块高大的台地上,背靠苏子河,河的两岸是广阔无垠的良田沃野,数以千计的女真人汉人正在收割金黄的稻子,城中房屋密集,炊烟袅袅,到处是水井。
女真人纷纷侧目,对这些突如其来的锦衣华服的明朝来使充满了好奇和警惕。
在赫城中的一所大帐内,孙传庭、瞿式耜见到了皇太极。
大帐中武士林立,人人手持刀枪剑戟,怒目而视。
皇太极眼神冷峻傲慢,端坐于上位,见了孙传庭、瞿式耜,既不让座,也不起身问好,开门见山道:
“尔等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见了本汗,为何不跪?”
孙传庭昂首挺胸,毫不客气还以颜色,朗声道:
“本使官居从二品锦衣卫都督,尔父努尔哈赤不过是从四品的龙虎将军,比本使低了三个等级。尔不跪迎本使,反而如此倨傲,可见蛮夷不识礼仪。"
"建州反叛,十恶不赦,皇太子殿下命本使前来,宣尔前往抚顺领罪。若尔顺从,殿下一念之仁,或许会宽宥尔等,若尔不从,天兵大至,片瓦不存,建州将见不到一个活物!"
皇太极大笑:"真是大言不惭,你别忘了,这是本汗的地界!"
孙传庭大喝一声:"来人,与我绑了这个反贼!”
高迎祥、罗汝才领着三百锦衣卫往大帐里冲,守门的卫兵阻拦,被乱刀砍成了肉酱。
被人打到家里了,帐内顿时一片哗然,喊打喊杀声一片。
代善、莽古尔泰愤然而起,带着几十个卫兵冲了出去。
双方各执利刃,激烈地对峙着。
皇太极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与袁崇焕打了多次交道,使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明朝的官员都是好相与的软骨头,本想立立威的,没想这次竟然踢到铁板了,大庭广众之下可怎么下台啊?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对于孙传庭来说,除了硬刚到底,根本别无选择,因为他代表的是大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