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阿苑?”
说出这句话后,我也陷入了沉思,一时不知道是在问林远还是在问自己。
林远捏着下巴坐到我旁边,随即笑道:“年瘸子,没想到你这万年铁树好不容易开了朵花,开的竟是朵霸王花!”
霸王花?
“有你这么说妹妹的么?”
语气虽是责怪,但我还是没能控制住嘴角的笑。
用霸王花来形容阿苑似乎有些恰当,阿苑生的极美,听师父说阿苑的长相随了她娘,都是赵国数一数二的美人。
想当初阿苑她娘就是在北山胡姬台上跳了一曲《遥寄相思》,楚王爷一见她就深深爱上了她,从此便将阿苑她娘娶回了楚王府,也是一桩美谈。
但阿苑道心极强,不爱打扮,一心一意扑在了研究道法之上。
师弟们常常说阿苑嫁不出去,可我不那么认为。阿苑又开朗又漂亮,世间大多数男儿都会迷恋于她吧。
况且阿苑勤奋上进,善良可爱,一定会成为世间最勇敢、最正义的道士。
所以阿苑来说,嫁人反而耽误了她救世的信念呢。
一提起阿苑,脑子里总是出现她大笑大闹的样子,在九岁那年,我与阿苑和阿远便混的很熟。
我们常常一起结伴而行,上山摘桃,下河捞鱼,阿远虽然有些胆怯,但箭法十分了得,短短一年他便成了一个很好的弓箭手。
我们在林间奔跑,四散逃离的兔子会成为阿远的目标,可每次阿远出箭时阿苑总是能及时赶到救下那些兔子。
林远小时候不爱说话,常常一个嗯字挂在嘴边,阿苑小时候又太过话痨,似乎一分一秒都不能停歇。
阿苑很怕火,林远却很喜欢火,每次捉到鱼后林远就会升起一堆火,阿苑总是离得远远的,就算是在河里湿了衣衫,阿苑都不会靠近火。
楚阔战死沙场的那一天,楚阔的长子楚昀澈便上山来寻了阿苑。
阿苑听到消息之后在房间里哭了一天一夜,师父坐在她的房外弹琴,阿苑哭了多久师父便弹了多久,一刻也没停歇。
楚昀澈本想带着阿苑回家,但阿苑与她这个亲生哥哥并不熟悉,所以便吵着闹着要留在黔山上。
我第一次见楚昀澈的时候便有些错愕,世人皆说楚阔青面獠牙,但他的长子楚昀澈却仪表堂堂威风凛凛,不像个跟随父亲久经沙场的战士,更像是个白面书生。
见阿苑执意不肯离开,楚昀澈便叹息着离开了黔山,继承了楚阔的爵位,回到北山楚王府继续保卫着这一方太平。
那是我第一次见阿苑那么伤心。
因为我对我父母并不熟悉,无论怎么寻找,记忆深处也就只有一个女人唤我“年儿”的声音。
至于其他…我记不得了。
“赵年,你想什么呢?”
林远开口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抬起头笑了笑:“没事,对了,你近日不下山了吧?”
林远嗯了一声,将一颗瓜子仁丢到了嘴里:“咋了?”
“文墨阁的藏书久未整理,现在怕是已经布满灰尘了,明日你与我同去…”
“诶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明天要下山。”
林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