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好奇,到了晚上,在西宁车站换乘有氧列车的时候,看到一群人自发的擦着车窗玻璃,关于拉姆为什么要乘坐火车这个疑问,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
接下来,火车穿越了高原明珠,蓝波微漾的青海湖,绵延巍峨,顶覆白雪的昆仑山,长河发源,孕育文明的唐古拉山,悲壮苍凉,幽静隐秘的可可西里......
第二天的下午14点17分,我终于到了拉萨,虽然腰板有些酸痛,但整个人感觉放松了不少。
火车快要靠站的时候,车厢的广播里响起了一首郑钧的《回到拉萨》,嘶吼式的唱法和密集的鼓点重重的敲击着我的心灵,再加上郑钧是我们西安籍的摇滚歌手,让我感受到震撼的同时又带着几分亲切。
走出火车站,我也第一次看到了拉萨这座城市的容貌。
高山草甸,白云翻滚,远处山顶的积雪与棉花一样的云朵融为一体,让人一时分不清楚到底是云还是雪。
西藏的天很蓝,犹如一块蓝宝石,湛蓝的天空下,是一排排藏式风格的建筑,恍惚中,让我有一种来到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嗨,要不要我送你去酒店。”拉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只见她拖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也出了火车站。
我笑了笑,回道:“不用了,我先感受一下拉萨的民俗风情,晚些再去酒店。”
“那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向拉姆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她笑着说了一句:“扎西德勒。”随后上了一辆在路边等候多时的奔驰商务,离开了火车站。
我出现了轻微的高反,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这座城市的喜爱。
沿着街头走了一阵,最后的一支烟也被我抽完了,大致扫了一眼,前面一百米处有家百货超市。
超市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他将两盒延安递给我的时候,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随口问道:“小伙子,从哪来的?”
我脱口而出:“西安。”
中年大叔的脸上多了一丝欣喜,随后向他身边一名六七岁大的小孩用藏语说着什么。
随后小男孩用黑玛瑙般的眼睛看了看我,随后藏服的袖口向外搭着,张开双臂,掌心朝上,弯着腰叫了我一声:“舅舅。”
舅舅?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弄的一头雾水。
大概是大叔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质朴的笑了笑,然后解释道:“您跟我们尊贵的甲木萨都来自长安,所以您就是我们的亲人。”
我这才恍然大悟,甲木萨是藏族人对文成公主的尊称。贞观十五年,文成公主远嫁吐蕃,为汉藏两族的政治,经济,文化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最后,大叔不收我的烟钱,还塞给我两瓶饮料,但我还是留下一张五十元的钞票后离开了。
在感受到藏族同胞热情好客的同时,我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只因为那一声“舅舅。”
文成公主在推进历史的进程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因而流芳百世,名垂千古。可谁又知道,年仅16岁,在花一样的年纪里本应该和自己的姐妹们弹琴作画,赏花赋诗,但作为皇室宗亲的她却为了政治联姻,而跋涉千里,远嫁吐蕃。
终究没人能逃的出世俗,在漫漫的历史长河里,贵为皇室宗亲的文成公主不能,身为普通百姓的我也不能。
此时,我又想起了已与我相距千里的程知夏,特别想,特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