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弦歌没有想到思思竟然就这样表了忠心,虽说她原本也是存了几分收揽的心思,却从未打算挟恩图报,她傅弦歌要一个人的忠心多的是法子,这样不入流的手段她瞧都瞧不上。
可这思思话都已经说得通透,将二人的利益关系中孰强孰弱都一一摆了出来,她若是再说不需要那未免显得太过矫情,思及此处傅弦歌干脆轻松一笑,半开玩笑道:“方才还说不用我保你性命,如今你这样说可是在逼我保你了啊。”
这就是认了思思的投诚,这样毫不掩饰的态度让思思心中大定,更加坚信傅弦歌不是在骗自己,激动的心绪便再次翻涌上来,傅弦歌也知道她此刻情绪复杂,也就不多留她,道:“待我先计划周详,便再同你商议此事,我看你也没心思在这里呆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傅弦歌对待自己人是没有什么架子的,思思一愣这才想起方才自己是怎样的一副光景,此刻鬓发也松了、额头也红了、眼睛也肿了……实在是很不好看,便有些尴尬地想将目光放在傅弦歌说要拿去烧掉的那幅画上。
“让清和来收拾就是了,这点小事不算是什么的。”傅弦歌也不在意,旋即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补充道:“这画确实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方才我故意试你会不会上来研墨,笔尖便已经分了叉,可你竟没看出这其中败笔,我这才明白,你的心绪已经被扰乱了的。”
却原来真正的考验从思思一进门就已经开始了,傅弦歌的试探一环套一环,她却这样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倒是叫人不好说什么,也是消除了思思心中最后一丝顾虑,她似乎是对自己的糟糕表现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忙给傅弦歌行了礼便告退了。
刚出门就见着清和警惕的神色,她有些惊讶,旋即明白过来,清和恐怕是怕里面发生点什么事所以一直守在这里,想着日后大仇得报,她还是要和清和一起共事的,况且她对清和的印象也确实不错,便不再计较她看向自己时眼中的冷冽,冲她福了福身子,语气轻快道:“清和姐姐,姑娘方才为我改了名字,从今往后,我便叫清思了。”
和清和清容一样从了清字,也就是说这思思从今往后便和她们一样是姑娘贴身信任的人了,清和悚然一惊,似乎从这巨大的转折中回不过神来,她不是对姑娘心怀不轨之人吗?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样?而且形容竟如此狼狈?姑娘可不是个会为难人的性子,即便是试探,也不会用这样……伤人自尊的法子。
可清和是坚定和傅弦歌站在一起的,傅弦歌认定的人,她即使是心有疑虑却也不会故意甩脸子,便把那一点小心思都压了下去,说道:“既然姑娘都这样说了,那便是把你当做是自己人了,从今往后不该动的心思不要动,一心一意为姑娘做事才是正经,大家同是在南棠院做事的,我自然会待你如同姐妹,但若是有人心思不正……”
清和的话还没有说完,清思便赶紧接过话来:“姐姐放心,清思知道的。”
毕竟一起生活了半个月,清和也知道清思是个机灵的,只提点了一句便不再开口,进屋服侍傅弦歌去了,却把清思的话一句不漏地传达给了傅弦歌,又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傅弦歌倒是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了一句:“口口声声说日后姓名由我做主,转眼就自作主张改掉了,这人可真是毫无信用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