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婚后性情暴躁、喜怒无常,出轨是家常便饭不说,整日酗酒回来就对她动辄打骂,肆意施暴。
楚家夫妻二人每次听到她的诉苦也都只是不痛不痒地和稀泥,劝慰她:“夫妻两人过日子,哪有一帆风顺的,总是会有些大大小小的摩擦,只有要两个人愿意多花时间好好相处、多多磨合,时间久了就什么都好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总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全然不见当初哀求她嫁过来时的卑微愧疚模样。
起初楚瑶实实在在地寒心了几次,后来也放弃了向他们求助的念头。
只是她不明白,他们对待自己血脉相连的亲生女儿怎么可以做到如此这般冷漠无视?
从小到大,父母都是更加疼爱弟弟就罢了,这样重男轻女的现象在别人家里也都并不罕见。
楚瑶可以不去计较父母对弟弟比对自己好,但是现在自己于他们而言,甚至可能连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都比不上?
直到有一次,徐鹏刚因不满她工作的地方全是男性,想让她辞职回家,被她的拒绝之后,又一次对她拳打脚踢。
这次施暴遭到了她的反抗,他直接恼羞成怒跑到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就向她砍去。
她被送到医院后整整缝了三十五针,在医院半死不活地躺了半个多月,楚家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一眼。
她大病初愈之后,痛下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和徐鹏刚离婚,她回到楚家想要告知她们自己的决定。
刚用钥匙打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楚家夫妻二人和楚耀祖的谈话声。
楚耀祖声音忐忑:“徐老板给我发话了,楚瑶三天之内必须回到徐家去,如果三天内他没见到人,就让我还钱,还说要送我进去蹲一辈子监狱。爸妈,这可怎么办啊?”
楚大庆将手中的烟抖了两下,嘴角下撇,率先接话:“不要慌,你姐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到时候先让你妈去劝她回去,如果行不通的话,我们就在汤里下药把她迷晕,到时候就算是捆也要把她捆回徐家。”
他在说这话时语气强硬,眼神也越发阴狠起来。
刘秀娥坐在一边也连忙附和道:“就这样办,当年她亲爹病死之后,她亲娘也不要她,把她扔在村口那条大路上就跑了。要不是我们好心将她捡了回来,她早就冻死在那冰天雪地里了。我们楚家将她养到这么大,还供她念完了中专,现在谋到了卫生员这样的一个好工作,也该是她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楚瑶听着屋内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整个人如坠冰窟,彻骨的寒意蔓延全身。
真相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顷刻间楚瑶的世界轰然倒塌,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接近于种一麻木的状态,但心头传来的猛烈钝痛感又让她难以忽视。
不可置信吗?
心痛吗?
失望吗?
好像已经不只是失望这么简单了。
这么多年来,她尽心尽力为这个家付出。
小时候一放学就到跑到地里干农活,早起做一家人的饭,哪怕那时候她的个头都远不及灶台高。
妈妈肩酸的时候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作业帮她按摩。
暑假打工赚的第一笔钱拿来给爸爸买爱抽的香烟。
弟弟在学校被男生们集体欺负了,她身形瘦弱,尽管害怕也还是会挡在弟弟身前。
……最后到头来却换得他们如此残忍对待。
原来她是捡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一切也就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