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子的“讲学”非常别具一格,他只在上午让学生们到学塾听讲,下午则让他们出去完成相应布置的课业。
布置的课业也深得少年们喜爱,捕蝶、网鱼、打水漂、找树枝等等...
那天第一次听见夫子所布置的“课业”,一众少年都怀疑有没有听错。
因为这本就是平日里他们最爱的玩乐活动。
确认之后,少年们止不住欢呼雀跃,前些天还都流着泪送别徐夫子,这一时间却都有了终遇名师的感觉。
没想到傅夫子不止不用戒尺打人,还鼓励大家出去玩耍。
三人组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而此时当他们站在学塾天井,听着内堂传来的戒尺声响,早已不作此想。
内堂中,傅夫子正在挥动戒尺,他高高举起戒尺,又迅猛地挥下,发出急促的破空声。
挂在离夫子足有五步之距的训言,都随着他的挥尺无风而动。
三人组心中苦涩不已,年纪大了是要活动活动筋骨的,但是这活动方式是不是也太独特了?
想到自己三人闯出了这么大的事,三人组一时间对走进内堂万分抗拒。
还是傅夫子先发现了在外站着的三人,开口招呼他们进来,顺手将戒尺放上讲台去。
这一动作让三人组松了一口气。
傅夫子席地坐下,向他们也招手示意道:
“都坐下吧,说说今天这事的前因后果,详细些。”
三人组也随夫子在堂中坐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说起。
傅夫子见状,顿了顿开口道:“就从上次你三人行善迟到说起吧”。
贾从明想着此事是由他和徐豪而起,便接过话来。
他从与徐豪谋划旧庙决战开始,说起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一会儿,贾从明讲完,傅夫子又看向方玄治、徐豪道问道:“你二人可有补充?”
徐豪摇了摇头,方玄治本想着要不要将追踪黑衣男子后又受托之事说出,思虑片刻后,也轻轻摇了摇头。
倒是徐豪突然想起了这茬,埋怨道:“小治,我爹与贾屠...贾叔凑钱托你给王冲家人,你怎么没跟我们说起。”
这银两的来历方玄治心里有数,听得此问一时哑然。
倒是傅夫子帮他开口解围:“许是你二人父亲不愿此事声张罢了。”
而后傅夫子转向贾从明问道:“适才听你二人谋划,那被你设局作赌的玩伴中,可有赤贫之家的子弟?”
贾从明本以为夫子会责怪几人行事,不曾想夫子竟细问起赌局之事。
他似有领会,笃定道:“没有家中赤贫者,并且大家事先有约:最多只可下注二文钱。”
傅夫子轻轻点头道:“好”,又接着开口问道:“你二人本来随着玄治一道前去,怎么中途又改主意各自回家寻父母去了?”
贾从明看了一眼两位玩伴,想了想说:“夫子,事发蹊跷,我想不是我三人可以应对,有父母同去,或许能够帮上忙。”
傅夫子闻言轻轻点着头赞可,然后他指着贾从明,转头问徐豪:“他说要回家找大人,当下你就听他的了?”
徐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他比我聪明,我虽然不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要听他的。”
“甚好”
夫子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捋着胡子又接着问:
“还有今早,看见玄治被欺负,你决然出手相助,就不怕那王二的帮闲众多?”
回想起来,徐豪又生了怒气起来,他咬牙道:“他是大人不说,欺负的还是我兄弟,我一时气不过就…”
确实,如果不是徐豪出手,恐怕现在方玄治要躺着养伤了。
想到这方玄治也攥紧了拳头,王二那可恨的嘴脸又浮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