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要亡啊……
牛顿晾着许氏族长好一会儿,才起身给他斟了一杯酒,强制性地递在许氏族长眼前。
他不用多说几个字,许氏族长只能硬着头皮喝了。
牛顿浅淡地笑了笑。
他从来不讲究尊老爱幼,老登该受的折磨,他绝不手软。
还敢给他送画像。
拿他跟范蠡比,什么东西?
他也配?
牛爵爷修的是仙,跟凡人不是一个路数。
许氏族长被强行灌了好几轮酒,就算这酒度数并不算高,累积下来也是过了那一条线,把他喝得是脸冒虚汗,舌头发麻。
就算牛顿一杯酒不沾。
许氏族长也不敢当面顶撞他。
牛顿打完大棒,才慢悠悠地甩出一颗不知甜不甜的枣子:
“吾实以为,行军征战,岂有拘泥于一地之理?”
“宗室皆为助臂,建一据点,便需转战他方,继续垦殖。”
“是以,教育彼等之事,还望许氏亦能多加操劳。”
许氏族长本来还眨着眼睛,想要把醉意压制下去,只听牛顿这话,顿时又精神了。
刚刚牛顿已经打了样,杀鸡儆猴。
他是真的会用雷霆手段,把宗室从他们许家的田地上丢出去,关到其他地方。
牛爵爷能办成事儿。
那就有得谈。
雷霆雨露,都是手段,把核心利益讲清楚了,纵使被人唾面,也要自干。
许氏族长那是一点傲气也没有了,不敢小看眼前的少年人:
“有爵爷这句话,我们肚肠都踏实,只管按爵爷的吩咐行事!”
“求爵爷相助!”
“我们许家,还得指望着爵爷这条明路,好在陛下面前守得忠正之义。”
许氏族长行了一个大礼,毫不在意自己年纪与资历上面的讲究。
人家是爵爷。
他该当狗就要当狗。
牛顿收到信号,帮许氏族长分析帝心:
“只是呢,你看,陛下良苦用心,欲植此杂交水稻,下派各方,只言为试行。”
“但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能够在陛下的包容之下纵容自己的行为,这劳心劳力上传下达,动了多少人力资源……”
“若是我不能给陛下交出一份卷子,我怎么好再见天颜呢?”
“万事都要订个考核标准。”
牛顿嘴上说着是自己主动揽事儿做,但是落在许家族长耳朵里,却完全不是表面含义。
面圣在嘉靖皇帝一朝,是一项稀有的权力。
牛顿掌握了与朱厚熜对话的渠道,就算朱厚熜没有下达明旨,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落到地方耳朵里面……
就得是陛下的意思。
只能往深了听,不能轻易打折扣。
牛顿还不理解朱厚熜的形式风格吗?偶尔替金主圆融一下意思,主动把责任往身上揽,也是君臣相处之道。
牛顿把扣在碗上的筷子翻过来,点了点油,要许氏族长伸出手。
在其中烫出几条红痕,伤口连缀在一起,就是一串数字:
“虽然陛下没下死命令,但要这个数。”
许氏族长心里一惊。
疼痛并不是加速他心跳的唯一动力。
他在脑子里面迅速匹配牛顿列出的数据,到底指代的是什么意思。
地方上的豪强大族,对于本地的人丁情况,了解得比朝廷还要深入,许氏族长更是这开封府一霸。
许氏族长紧张的闭上眼睛,默了一会儿,哭丧着脸对牛顿道:
“爵爷,你说的这个数,是开封府额田的十分之一。”
“我们许家就算是把人刮了卖了,再把老祖宗的坟墓掀开,凑齐祖宗十八代的银子,也买不够这些地呀!”
许氏族长嚎叫着卖惨,但是眼泪落不到实处去。
把他们许家卖掉了就能得到的任务额,牛顿绝对不会来与他商讨,既然跟他透露这些消息,就是要用他的意思。
许氏族长明白——
自己暂时还没被端到桌上去,只管表态:
“我这个许氏族长,立即动员全族,男女老少,宗族月例,通通都不用了,全部拿出来给陛下凑田!”
牛顿看他上道,冷笑一声:
“陛下什么时候说不要你的田了,不要胡言陛下的意思,你几个头,敢揣测陛下,还将陛下编排的这么难听?”
“再说这样的话,我一定回京参你一本,要你这老儿别过这年了。”
许氏族长自打嘴巴,连连告罪:
“爵爷……老夫多嘴,老夫愚钝。”
“还请爵爷示下。”
牛顿撑着脸,笑着对他说:
“今时大明,百废待举,额田仅余八百四十九万顷耳,里甲输租,已然疲累。”
“先前我不是与你讲过了吗?”
“杂交水稻,利国利民,助陛下积累功德,修成真仙。”
“如果许家田地上杂交水稻种下去了,种得繁盛,甚至将周边富户也拉进来,各自接待宗室一段时间。”
“有了余粮……”
“你们许家若是出钱,给陛下修筑几个玻璃场,炼得实验器材。”
“何愁不封爵荣耀啊!”
——
今日合一张半,明天多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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