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一听牛顿这话,简直气血逆流,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你再跟朕说一下?”
“你就拿这东西考验宗室?”
朱厚熜不敢置信。
他聪明透顶,做起这些题目来都磕碜。
其他郡王以下,连基本生活都难以保障的宗室,怎么可能大脑发育完全,能处理这么复杂的数学问题?
牛顿点点头,站在原地,一点儿都不心虚:
“臣早言之于陛下——”
“欲使天下助陛下得仙道,不可任智者愚者杂处,以慢陛下修仙之速。”
“犹筛选之元素然,欲显其本真之力,必提纯。”
牛顿此刻,觉得自己对极了。
就算这些实验项目是朱厚熜全额资助,他也不能随便塞关系户进来。
可惜,牛顿估对了朱厚熜对修仙的狂热,却还是对一个世界上最大帝国的皇帝权衡天下的思维,难以在理论上捉摸透彻。
朱厚熜连一秒犹豫都没有,立马摇头,不容置疑道:
“改换之!”
“朕诚欲求升仙之道人,然此躯负载重责大任,兼有血缘之恩庇,未至尸解之日,皆不可轻负。”
朱厚熜费劲巴拉搞杂交水稻。
真不是完全为了大明的百姓,大明宗室才是他脑子里面,考虑的第一顺位。
朱厚熜此刻总算在牛顿这里,找到了点年长者的尊严。
皇帝要坐得稳,可不仅仅靠自私自利。
朱厚熜看着眼前这个纯粹的狂热修仙者,既觉得安心,又不想让他总是如此讲究效率。
等等世上的庸人吧。
他们跟不上。
朱厚熜居高临下地,扫过眼神清澈的李时珍,然后,严肃地盯着牛顿。
跟这敢直接扑倒工部尚书秦金的直肠子李时珍,说明白帝王的道理,可能造成的伤害性微乎其微,这家伙没啥实施机会。
他需要告诉自己的铁杆忠臣、永远的修仙同道牛徐行,一点点在大明朝堂上,搅风搅雨的道理。
朱厚熜难得在牛顿面前调换师徒位置,成功达成共轭状态:
“汝可知晓——”
“秦定乾坤,虽汉继其统,而未尝削其根本。”
“后世之君,皆若紧束裤带,追望始皇也,偶有超越,乃创科举之制。”
“今要汝为宗室立一考校之制……”
“当学之而非似之。”
朱厚熜眼睛一眯,就在牛顿面前露出了权力怪物的獠牙:
“非使宗室为应试之徒。”
“乃应使宗室司考校之职也。”
大明的统治模式与汉朝并无什么不同,终究是儒皮法骨,讲究的是一层一层吃干抹净。
总要有一群,独据不败之地的食利者。
朱厚熜的确是要让牛顿搞出一个,让寄居在臣子家里的宗室,有明文条例,能使之强制退出的机制。
但这并不意味着——
朱厚熜想要所有宗室最终都得滚。
这个考核机制,只不过是像科举制度一样,安抚人心,给下面的人留一个盼望罢了。
朱厚熜脸上全是不加掩饰的冷酷傲慢:
“朕驭群臣若驭畜,且观张孚敬、夏言辈,皆非阀阅之家所出。”
他朱厚熜就是整个大明朝最浪费的人,钱财也是,大明朝的人才也是。
并且,如此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