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邬良担任副总之后,对调度工作总喜欢越俎代庖,直接指挥,作为邬良曾经部下的调度部长刘学明,也是不敢吱声,有口难言。
张进喜这次对调度之所以这么严厉,其中的目的也有两个:其一,这也是对北京总部要展现出一种姿态,让士心军知道他对这个破坏规矩的事情特别重视,绝不会放过在作业中失职的人,以消除造成的不良影响。其二,张进喜也想借此机会杀杀调度的歪风。
一段时间以来,尤其是邬良担任副总并分管运输调度工作以来,张进喜还听到了不少反映,基层单位普遍对集团公司调度人员作风霸道,处处欺凌基层很有意见,也应该对他们进行一次整顿才是,而这一次神州车站发生的让领导尴尬的事件,恰恰是整顿调度工作的一次机遇。
在日常的运输生产指挥上,集团公司调度依仗着自己的特权,时常不讲原则,我行我素。而且,有些调度人员出于一己私利,常常玩弄权力,有意刁难基层,刁难客户,以从中得到好处,以至于给现场工作制造了诸多的麻烦,使现场干部职工苦不堪言。譬如,在货运的“车皮”计划上,集团公司调度的权力很大,车皮给谁用不给谁用,谁优先谁排后,往往由调度部门说了算,可想而知,在这种权力集中的情况下,又有谁敢对调度说个不字呢!
而对于神州车站这样的客运站,由于只有客运而没有货运任务,那调度对神州车站拥有的权力就只有调度指挥了。那么在调度指挥工作中,集团公司调度身上存在的突出问题就是随意命令、盲目指挥。这种调度员盲目指挥,最容易给现场带来不安全的隐患,也很容易因此而导致事故发生,如果一旦发生事故,在一般情况下还很难追究到调度的责任。因为,在分析事故的过程中,基层干部职工因迫于调度的权威,都不敢对调度的失职行为说三道四。否则,假如得罪了集团公司的调度,那他们可以随时给现场人员穿小鞋,就这样,在集团公司调度身上存在的问题,一般都会被掩盖过去了。虽说大家心中对集团公司调度充满了怨气,可是,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有听之任之,却毫无反抗之力。
就说这次让T257次抢在DJ299之前发车的问题吧,如果不是张进喜直接拍板让邬良总结集团公司调度的教训,那对于这次指挥失当的责任就很难明确,在这种情况下,最大的可能就是由神州车站来承担这个责任,这也是邬良所希望的结果。因为调度员给车站下达列车开车的指令,都是口头命令,既让基层必须执行,又不会被抓住什么把柄。
其实当时集团公司调度让开T257次列车的时候,是调度部的值班主任在调度员跟前提出的要求,当然这也是为了执行邬良的旨意临时提出的。在布置这项工作时,调度员并没有使用录音电话,而是使用的一般的无录音的电话。这样一来,假如真要一起分析是谁安排的DJ列车开车的过程,那还真不好追究集团公司调度责任呢,因为调度的这种日常指挥,不需要例行什么程序,只是口述,却又没有录音。这种做法,也恰恰是调度员玩得高明手段,他们知道自己是盲目指挥,而有意不给基层留下任何的把柄。
第二天,正如张进喜预料的结果一样,士心军回到北京总部之后,其秘书立马就通知张进喜,要求上报对造成影响DJ299次开车的责任人的处理意见。为此,张进喜又专门给士心军打了电话,电话里做了深刻的自我检查,并汇报了造成这一问题的原因,是调度员只考虑了运输秩序,没有考虑确保领导乘坐的重点列车开车。
同时,张进喜还把集团公司如何重视、如何总结教训、如何处置有关责任人以及如何认真整改等,都恭恭敬敬地做了汇报。自然,士心军在电话里,免不了又对张进喜进行了训斥,还骂了张进喜一通。
随后,集团公司将对调度部的有关责任人处理意见也及时报给了北京:给予调度部部长刘学明诫勉,免去调度值班主任的职务,给予当班调度员行政警告处分。
由于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是邬良,最后却让下面的伙计背了黑锅,邬良私下不得不对几位下属做了安抚工作。
之后没多久,邬良便找机会给被免职的值班主任换到了一个打日勤的工作岗位,给受处分的调度员也调整到了更神仙的位置,使他们因祸得福,不仅没有忌恨邬良,反而对其更加感激。至于对刘学明的诫勉问题也并不是什么处分,本身并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不论如何,作为调度部长的他,承担一个领导责任也不算过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