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方圆手中高高举着一颗头颅,头颅下方连着一整条脊椎。
脚踩着一具残躯,脸色狰狞。
却又在看到观者被薄纱包裹住的凹凸有致的身形时,脸色猛地一变,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走到观者面前。
弓着腰,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大人,您怎么来了。”
“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
观者语气平淡,只是用手指指了指不知何时空无一物的对面空地。
“我...是奴下愚昧。”
虽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金方圆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便是道歉。
如果让对方生气的话,恐怕下场会更加惨烈。
“...算了,会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是奴下让那章家小子和安芸跑了吗?”
金方圆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发誓。
“奴下一定会将那俩亡命鸳鸯抓回来的,请大人放心。”
“这就...这就去!”
看着观者面无表情的模样,金方圆咽了口唾沫。
再观者说话之前,他转过身便准备离开此处。
距离观者越远,脚步便原来越快。
早就听闻过观者的大名,但当真正见上面的时候,才能真切感受到对方带来的压迫。
和那被称之为“女魔头”的安芸相比,面前这位俊俏不似活人的女子更加可怕。
哪怕是元婴期的金方圆在她的面前,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提不起来。
现在最怕的,就是她怪罪于自己。
金方圆手紧张的颤抖了起来,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他确实到了该死的年纪,如果再不想办法突破元婴中期,寿命的桎梏就到头了。
但如果找不到章黎,他可能现在就要死了!
“章黎...章黎,我的好弟子,你在哪里?”
金方圆喃喃着,截然没有白天淡定自若指点江山的模样。
他有些后悔。
并不是后悔自己小命不保。
而是后悔为什么在白天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为什么不肯再冒一点风险强行拿下安芸。
为什么要带着那头畜生一块过来,为什么偏偏会在这种关头和他打起来。
就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牢牢握在金方圆的脖子上,缓缓收紧。
每一步都被看穿了...吗?
看样子,自己还是太保守了。
看到了!
在某一个树木之后,他终于看到了两个摇摇晃晃的人影。
有了!有了!
嘴角裂出丑陋的笑容。
看样子是刚刚的余波让他们也受到了不小伤害。
“章黎!好徒儿,让为师看看你的成果。”
身后便是观者,面前则是区区金丹和筑基。
“章黎,怎么还不过来,都到这种地步了,我倒想给你一个痛快,念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
金方圆轻声说道,似在哄人。
神识却在尝试感知埋藏在对方神海之中的封印。
虽然被这两个家伙反杀的概率很低,但金方圆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嗯?”
但是许久没有感受到封印的存在。
被屏蔽了?还是被解除了?
心里泛起一丝不妙。
“金长老,你在找什么呢?”
章黎的声音从密林深处传来,却不见人影。
“是在找这个吗?”
随后,一面破损的旗帜飘落在金方圆面前。
破镜幡!
这,这怎么可能!
这家伙怎么可能在封印未被破除的情况下,接触到破镜幡的存在!
那他会不会意识到破镜幡上的秘密?
金方圆猛地涅住心跳。
“够了,章黎,你已经触及到我的底线了。”
“我没空和你继续躲猫猫下去了。”
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更不能让观者再接触到活着的他!
岚风四起。
就算和那头畜生打都消耗了绝大部分真气,也足够斩杀区区筑基金丹。
就是有点可惜,如果观者对霖久身感兴趣的话,他可能连汤都喝不上了。
“嗖!”
但岚风尚未完全掀起。
直到他的脖颈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三指宽的空洞,风悄然停止。
脚步猛地暂停在原地,脸上流露出一丝错愕。
“轰”
苍老的身体轰然倒地,鲜血缓缓从身下流出。
目光渐渐浑浊,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了那章家小子正缓缓收起手心。
怎么...可能
区区一介筑基修士!
张开嘴,似乎要喊着什么。
声音却“嘎”的一声,颇为难听,似乎一生的不甘都融入在一声叹息之中。
金方圆,陨落。
观者犹如凝滞的眼眸终于左右滚动了下,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呢,章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