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眼眸微眯。
这要是亲生的,他一脚把这家伙踹到长江里去,好好清醒清醒!
可终究不是亲生的。
而朱元璋也没打算彻底决裂,惩罚,也要考虑手段。
陆知白这样的人,若是寒了心,想要挽回,不知道要付出多少时间、精力还有真金白银。
何必呢?还是省省吧。
于是,朱元璋慢慢捏住拳头,责问道:
“这跟胡惟庸有什么关系?!不要什么事都推给他,你就是这样认错的?”
接着又嘲笑:“怂成这样,你怎么有胆子跑去倭国的?”
陆知白说:“儿臣真的知错了,请父皇责罚……”
朱元璋哼了一声,不搭理他,忽然鼻子一动:“什么味儿?”
他闻着味儿,看向朱桢,便伸手向朱桢胸口掏去。
果然摸出了一个油纸包,哼道:
“哟,还热乎着,你们怪会吃啊?”
三人皆低头不敢言。
大意了!烧饼太香,被发现了。
朱元璋随后缴获了朱橚和陆知白的烧饼。
打开看了一看,然后抬手一巴掌,打在朱桢脑门上:
“就他娘的属你最聪明!”
趴在地上的陆知白抖了一抖。
朱橚拼命地咬着牙,抿住嘴,把这半辈子的伤心事全想了一遍,才忍住不笑。
自己遭遇惩罚固然难受,但兄弟的不幸,却更让人开怀……
虽说父皇很可怕,但身边有兄弟的话,就好似有了无尽的勇气!
诶嘿,反正最倒霉的总不可能是自己吧~
朱元璋看看这三个家伙,一脸嫌弃地转开眼,不耐烦地挥手赶苍蝇:
“行了,下去跪着吧,先跪个三天三夜……”
他转身回到御桌前,继续批奏疏。
三人叩首道:“谢父皇。”
不久,有宫人领他们下去跪。
又得了朱元璋的旨意,让他们分开跪。
跪在太阳底下,一个“乚”形的地方,隔了墙,谁也看不见谁。
陆知白心道:完啦,这下子落到囚徒困境了。
兄弟几个一起作妖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什么害怕。
现在分开跪,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道其他两个情况怎么样了,他心中确实有一丝淡淡的不安。
不过,陆知白早已想过了自己可能会有的惩罚。
假如老朱没有失去理智、非要弄死他的话,那么最终的责罚大概会是夺爵、软禁、流放之类的。
其中软禁是最有可能的。
夺爵倒是没什么所谓,没了伯爵之位依然是驸马。驸马之位一般是夺不了的,除非废了公主。
至于流放……
老朱要是能放心他在外面乱跑,还生什么气呢?
所以,陆知白整体倒是不慌。
跪就跪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只期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后平稳落地。
天色渐渐晚了。
初夏的傍晚,气温微凉。
幸好陆知白在马车上,就把毛衣穿上了。
诶,不冷~
暮色四合,宫中开始掌灯了。
一个小身影提着食盒,蹑手蹑脚的,从花丛边上走来。
一旁看守的宫人,假装没有看到。
“三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