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说的我都能知道，但……”绿心低头哀叹道，“我们底层小老百姓的命真就如草芥般贱。”沮丧了下又抓着秦雨寒的手对她诚恳地道，“姑娘你和我们不同。你不该留在万香楼的，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秦雨寒沉默了下，道：“绿心姑娘，那你倒是看走眼了。我和你都一样，一无所有。”

底层小老百姓的命不是命，是草芥！

她在六岁那年就已见识过了。

那年…

“哇！大钱哥，这儿好繁华啊！”刚刚进城的秦语寒十分好奇地转着眼珠儿四处张望，脸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那当然！”大钱哥得意地道，“繁城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都，只排在京都之后，据说每隔三四年圣上都会来这巡游一翻，挑选一些美人带回去。”

“你怎么知道的？”秦雨寒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问他。

“听瞎眼的刘老头说的。”

瞎眼刘老头是大钱在丹城认识的一个算命先生，一只眼是瞎的，专门靠胡说八道给人算命维生。

秦语寒只见过他一面，后面就听大钱说他不知怎么的得罪了丹城的某个大户人家就连夜跑了。

大钱拍了下她的小肩膀颇为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大钱哥带你来的地儿不错吧！”

秦语寒开心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大钱黑黝黝的小脸顿时笑得眼睛都没了。

两人说话间秦语寒闻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香味儿，顺着味儿抬眼往对面看了过去，正看到对面铺的老板正在给食客夹刚出锅的大肉包子，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大钱也闻到了馋死人不偿命的香味儿，也忍不住抬头往对面看了过去，“妹儿，你是不是饿了？”

“嗯“

大钱摸了摸干瘪的肚子道：“你哥我也饿了！”

秦语寒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白白嫩嫩香喷喷的大肉包子。他们俩直勾勾地盯着包子看的眼神很快就引起对面包子铺老板的注意。

老板一看是两个穿着破衣烂衫脏兮兮的小乞丐脸色瞬间黑了，拿起旁边粗大的擀面杖隔空作势要打他们，想要把他们吓跑去。

大钱恼怒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作为回击，然后在老板生气地追过来前拉着秦雨寒快速跑了。

跑过转角，秦语寒就气喘吁吁地跑不动了，挨着墙一屁股坐了下来。她实在是没力气了。

她和大钱是从隔壁丹城一路乞讨着走到繁城的，有时候能遇到好心人会施舍几个银钱或一些剩饭剩菜，有时候两三天都讨不到吃的。

实在饿极了，大钱就会在入夜之后趁着所有人都睡了，去偷乡民地里的瓜果充饥，她就在暗处帮他放风。有些乡民养了野狗，他们有好几次被狗追得摔到灌溉水田菜园的水沟里去。

今儿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吃，肚子都饿过劲了，直到闻到了浓浓的肉包子香味，饥饿感才开始翻江倒海的涌了上来。

方才又一阵急跑，她饿得整个胸腔都在抽搐般微微地疼。

大钱也饿，但许是饿习惯了，状态比秦雨寒要好些。他挨着她也靠墙坐了下来。

“妹儿，没事。我先歇会儿，就去给你讨点吃的来。这么大的都城，有钱人肯定多，哥肯定能找到吃的。你放心。”

秦语寒心想：有钱人多但他们也不一定会给啊，接着就看到大钱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