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沐清说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家啊，”陈暮野脸上是和他笑声十分相配的讥讽表情，“挺有一套的嘛，你现在是怕我劝苏沐清改变主意，所以来讨好我是么？”

“讨好？……你在说什么啊？”春梨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真是搞不懂，”陈暮野蹙起眉毛，俯下身像观察一粒鼻屎一般上下打量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此时充满了嫌恶，“以前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女生至少会很有自知之明的，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你家里没有镜子么，该不会以为苏沐清有可能对你有意思吧，真是好笑。”

“没有，我没有那么想！”明白他意思的春梨顿时羞愧难当，“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觉得苏沐清他……他……，请你不要这么说我。”

“少废话，”陈暮野又狠狠瞪了她一眼让她住嘴，毫不客气地指着她的脸威胁道，“我警告你，给我离苏沐清远一点，下午放学要是让我看到你试试看！”

说完他往旁边的门上用力踢了一脚以作警告，吓得春梨眼泪都收了回去。最后他又瞪了可怜地快要缩进墙角的春梨一眼，趾高气昂地走了，令人无语的是他走时居然顺手抓了两个包子塞进嘴里。

可春梨却完全笑不出来，她委屈地连声音都发不出。虽然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性格也很不讨人喜欢，很难交到愿意和她在一起的朋友，也常常感受到周围并不友善的议论和窃笑声，可是这样被人拦住劈头盖脸地羞辱一顿，这还是第一次。整整一下午，她都低着头偷偷抹眼泪。

纵使再怎么脑袋不灵光，但是想了一个下午，春梨还是大致明白过来陈暮野估计就是苏沐清说的那个放学要和他们一起回家的人，他大概是从苏沐清嘴里听说了这事特意来警告她的。

大概自己真的是很糟糕吧，竟然被人嫌弃到了这种程度，只是陈暮野的说法未免太伤人了些。每当回忆起陈暮野那双充满鄙夷的漆黑眼睛，她就感到既害怕又委屈，甚至顾不上为苏沐清和陈暮野是好朋友这件事感到惊讶。

为了不和苏沐清他们碰面，放学后春梨跑到天台上躲了起来，等到做完功课天色暗了才敢下来。事实上她最害怕的并不是陈暮野的拳头，而是不想再被他用那种鄙夷的眼光看着，那会让她感觉自己很可悲。

她走到操场边放自行车的地方，只有她自己的单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只有平时留下打球的那群男生还在附近乱哄哄地闹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