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瞎的事实让所有人无法接受,互相埋怨只是一个开始,乌合之众最致命的是找到了自以为是的关键。
“全部搜了一遍,没发现任何机关暗门,也就墙上挂着两幅字画,而且好丑!”
“这时候你还关心那个!额,的确好丑,可为何这里会有字画?”
无处发泄的贼人们立刻聚焦到了最里面墙上挂着两幅字画,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大字“恭喜”。
“那是‘恭喜’两个字吧?真他妈丑啊!老子都比他写的好!”
其实这贼人说的也都是事实,这两个字是古月亲自手书,的确很丑。
“别管丑不丑了,这里挂着这两字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就是为我们留的?!”
这句话就像是平静湖面上滴落的小水珠,荡漾起无限波光。
“这不会是那个古月写的吧?!他知道我们会来?有人告密!”
本就不存在相互信任的关系,很可能被这一点点怀疑直接摧毁。
“冷静!咱们现在可还在古月的大本营里!不管怎么着先逃出去再说,把那字画带上也算来到此地的证据,总归需要交差!”
怀疑的种子被埋下可不是那么容易去除,只不过尚在危险之中所以仍需齐心协力,但有人不禁会想“万一叛徒就在身边自己能逃的掉么?!”
不过出乎所有贼人的预料,他们一路逃向大门的路上一个人都没遇到,甚至出门后也没有遭到阻击。
互相交换眼神之后,贼人们强自恢复了镇定,各自散去重归于伪装之中,这也算足够谨慎的计划,只不过在他们离开学院大门后,街对面茶楼里某个淡定看戏的男人留下了银钱便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皇甫家家主书房里,皇甫仲孝和皇甫叔礼正在等待自己父亲的命令。
“小家伙们是真不消停啊,也不知道古月小友回到家时发现被贼人光顾了会作何感想?还真好奇。”
学院被袭的消息已经正式被传开,皇甫家的人也确认了自己那个眼线完全失联,可皇甫仲孝和皇甫叔礼很意外,因为他们的父亲似乎一点也不吃惊,恐怕又是如他所料的发展了。
“父亲,这次咱们需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管,咱们这次就好好看戏即可,事实上古月小友这次也没多少戏份,除非有拎不清的自己去撞他,要知道这一次可是皇子之间的博弈,一晃好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可历史总在重演啊!天理?报应?”
皇甫大人看似在对自己两个儿子耳提面命,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尤其是最后两个词,皇甫两兄弟无法揣度。
“不理解对吧?没事,简单考虑下就知道了,这次咱们所有人依旧在陛下的棋盘之上,以他的雄心壮志,力求终有一日一统六国,到那时他的接班人可以被允许是一只家猫么?所以这一次,他处心积虑是为了‘养虎’啊!”
楚都皇宫,楚皇书房。
没有在家陪老爸的皇甫伯忠自然是待在这里等待消息传递给楚皇知晓。
“果真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是的,陛下,就在刚刚有人同时清理掉了各家安排在学院四周的眼线,随即伪装成各行各业甚至乞丐对学院展开了攻击并且埋伏了从学院内部出来的报信人员,这些人攻下前后门之后立刻冲到了学院仓库并且成功破开大门,不过学院内似乎采取了不太积极的抵抗措施,除去前后门的护卫基本上没有损失,他们剩下的人和独孤家将一起将独孤勇和所有学生护送出了学院,而那些贼人事后从大门出逃并且重新伪装成了各行各业的百姓。”
能如此迅速便掌握第一手消息,皇甫伯忠对“我有药”学院的监视很显然不仅仅是学院里的那些护卫这么简单了。
“这行事也算周密,你的人确认了是谁派出的么?”
“这些人重新伪装后并未着急去回复,而且化整为零,一时很难确认到底幕后是谁指使。”
其实皇甫伯忠也很意外,因为这些人离开学院后依旧“张弛有度”,明显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而这背后之人,恐怕相当有功底。
“呵呵,虽然无功而返却也进退有度,不过古月那小子的动向很奇怪,你说他会不会事先就发现了苗头?”
“这一点微臣倒是不这么认为,古大人一向最在乎学院内的其实并非丹药而是学员,每次遇袭他都会安排人首先将学院护送出危险地带,故而微臣觉得这一次他离开学院之前,恐怕也有了类似安排,当然,这次首先考虑的还有独孤勇的安危,而且古大人本就知道那仓库里根本没有丹药,故而以他的性子不太可能为了演戏而葬送手下护卫的性命。”
“嗯,你说的在理,这也算古月那小子没辜负寡人给他的期望……”楚皇此时没有吝啬对古月稍微给予了一点点正面评价,倒是难得,“不过这些贼人太过轻易有来有回,很多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倒是很难判断他们的反应速度了,这点比较遗憾,你说是不是应该推一把?”
“如果查清了这次动手的是谁,倒是可以把消息散出去,您想看到的反应速度也就可以看到了,只不过……”
“你对手下人没信心?”
一语道破自己心腹的疑虑,因为这也是楚皇自己的疑虑。
“是的,这次安排的人还是不足,尤其是那些动手的人做足了功夫,竟然可以一次性清除掉所有眼线,这个情报工作恐怕非‘黑市’莫属。”
“那你觉得这次出手的就是黑市暗中支持的那个咯?”
楚皇微微颔首,他其实也很认可皇甫伯忠的判断,不过这也恰恰是他想要的开端。
“有可能,但微臣认为更可能是这次出手的人想方设法或者被人引荐从黑市得到了准确信息,如果是黑市的人直接出手,为免太过着急,而且长孙家刚刚倒下,他们自己的力量应该不会太充裕才对,至少也需要一个韬光养晦的时间,可这个时间里若是能挑动其他人动手,他们来一次黄雀在后也许更明智。”
“黄雀么?不知道在这座城里,到底谁才是那只黄雀呢?又或者哪些人是?”
不由露出深不可测微笑的楚皇,此时竟然还能“谈笑风生”,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处变不惊,又或者,他早就料到了一切?
“可以是黄雀的自然大有人在,但无论是谁或者是哪些人,陛下都会是最后的猎人。”
“猎人?呵呵,那还得看你老子的意思!话说这次寡人的老师准备如何?”
对于皇甫伯忠的“马屁”,楚皇也算习以为常,因为他知道皇甫伯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把自己“神话”,似乎这天底下就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关键是,皇甫伯忠对此深信不疑。
“父亲说他准备当好看客。”
“看客?大楚数十年风雨里,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当过看客?不会是真的老了也准备服老了吧?”
“这个……的确有可能……”
皇甫伯忠自己其实都很意外,可他父亲的的确确就是这么交代的,可如此交代从未有过,难道父亲真的自感老了么?他可不信。
“算了,咱们还是继续考虑下如何推一把,如果就这么收场可就太无趣了,你说有没有可能让古月去找出到底是谁第一个出手?就像你老子干过的事那样。”
“关于这一点,其实以古大人的性子,这次学院虽然没有太大损失,可毕竟死了人,他不会善罢甘休,但眼下他正奉陛下的旨意在军营里进行体检事宜,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立刻回来,除非您再给他一道新的旨意,可若是如此就太过直白,很可能反倒会让某些人选择偃旗息鼓,对您的这盘棋会有反效果。”
皇甫伯忠能如此应对自如,很显然是早就有了腹稿,他对于自己陛下的了解也算是无比透彻的,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第一时间替陛下分忧解难。
“倒也是……可惜咯,那小子一直很好用,有他出手应该会更好看一些,但我不理解的是,明明皇后都在他那了,为何没人敢明火执仗呢?让寡人太失望了。”
“这个……”皇甫伯忠已经有些不好接话了,因为楚皇的意思太过明显,可若是自己也这么直白,那可大逆不道,毕竟楚后也是值得他们尊敬的贤后,这次无妄之灾被牵连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楚皇拿来当诱饵,就连皇甫伯忠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了,可楚皇竟然还觉得诱饵没有成功钓上鱼很可惜,这叫什么事?!
“陛下,微臣认为恐怕是古大人所展现的实力太过惊艳,而且他对皇后娘娘的保护也十分到位,若是有人想从他手里抢人,恐怕多半都会掂量下自己的分量,故而两相比较,趁古大人不在的时候偷袭学院抢走丹药应该更有胜算也更有利于后续发展,毕竟丹药可以积蓄力量。”
“这么稳扎稳打也算不错的考虑,但原本有机会一本万利却没人敢动,古月这小子又不是唐问天!对了,太子那已经派人散布传言了吧?”
楚皇竟然特地在太子那散布传言?看来,皇甫大人所料不错,这是在“养虎”?或许,也可以说是“养蛊”。
“是的,想必此时此刻,太子应该已经知道了准确消息。”
“寡人倒是蛮期待他到底会如何是好,这次可没有能干的老妈替他安排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