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一个小时,我们就捞了满满一水桶鱼,最大的一条鲤鱼竟有12斤多。
大家不是很贪婪,把这条大鲤鱼弄上来之后,我们就回到坡顶。
在我们下去抓鱼的时候,崔成钢在厨房里做了一锅饭,又准备了几样菜。
会社里做饭的用具很齐全,除了液化气炉灶外,还有专门烧炭的炉灶,可以在上面放上铁帘烤肉,也可以在上面坐上铁锅炖鱼炖肉。那条大鲤鱼被切割成一块块的整整炖了满满一大铁锅。其它的鱼除了油炸了两盆之外,都放在冰箱里冻了起来。
快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我们的晚餐开始了。桌子上不仅有鱼有菜,还有酒。
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里聚餐了,之前老生们曾让我们看过他们的酒柜,里面各种酒摆了能有几十瓶,有日本白酒、梅子酒、威士忌、保健酒等。老生们说,这些酒都是在架机开车的日本司机送的,他们开的小货车都属于我们会社的,因此,架机虽然包给日本人经营,但是与我们会社也有密切的关系。由于这些小货车司机在帮助客户搬家时要把原有的房间打扫干净,客户不想带走的物品他们只得带回架机统一处理,其中就包括一些保质期没过的好酒。
我是个喜欢说笑的人,尤其是在和大家一起喝酒聊天的时候,总有一些说不完的话。
饭吃了不到20分钟,我在说话的时候一不小心,鱼脊上的一根刺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痛的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到我这么痛苦,大家都在帮着我想办法,刘子祥回屋拿了一个手电筒,让我躺在凳子上张开口,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虽然能够看到鱼刺,可是没法取出来,每当我用筷子试着伸进喉咙时,就会呕吐不止。
在想了很多办法都不奏效的情况下,只得想办法要救护车去医院。可是,我们又不知道怎样要救护车,既使拨通了急救电话,也跟人家讲不明白。此时,刘子祥说:“我看还是跟社长说明情况,让社长给要车吧?”
岳怀林似乎急中生智地说:“不用找社长,我有办法啦!你们等一会儿,我去找人!”
几分钟之后,岳怀林领进来两个日本人,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
这个四十多岁的日本男人我见过,他的个头在170厘米左右,脸盘不大,身体看上去也不是多么壮实。他时常会把一辆黑色的拖车停在我们会社院外,据说他是我们这片区域的“黑社会”的老大,外号为“神龙”。我们会社的两条斗牛犬就是他喂养的母狗先后下的两批崽儿。
据说,我们社长曾经和他有过针锋相对的较量,最终两个人竟然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他的会社就在我们会社的斜对面,离我们会社只有几十米,中间只隔着一条道路。
看到我痛苦的样子,神龙先是用手电筒照了照我的嗓子,在他和岳怀林连说带比划了几下之后,随即拔打了“119”,日本的火灾和急救电话都是这个号。
十分钟左右,一辆“119”急救车鸣响着急救警报开了过来。此时,我和大家已经站在门外等候。救护车一到,两名医护人员简单向神龙问了一下情况,然后把我搀扶进救护车的小床上躺下,他们用手电照了照我的嗓子,看表情,他们两人好象也没有办法把我嗓子里的鱼刺取出来,于是开始不停地打电话联系可以取出嗓子里鱼刺的医院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救护车一直没有开动,我们大家都急不可耐地想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在神龙比比划划的翻译下我们终于弄明白:今天是周末,喉咙专科医院的医生都已经下班回家,因为找不到接诊的专科医院,所以一直在联系,一直在等待。
日本的救护车接人是免费的。又等了十多分钟后,他们还是没有联系到接诊医院,只好很抱歉的告诉神龙让我从救护车里下来。
这种情况是我们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想到的。如果是在中国,任何医院都可以接诊,这么长时间卡在我嗓子里的鱼刺早被取出来了。
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也感到很抱歉,接二连三的给我行礼表示歉意。我能说什么,只得忍着疼痛向人家点头还礼。
这天晩上我和李研没有回住地,在供客人休息的房间里对付了一宿。嗓子火辣辣的一直疼着,这一夜我也没怎么合眼,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悄悄坐起来喝了一口水,竟然把鱼刺冲进肚子里去了。鱼刺一掉下来,嗓子立时轻松了许多。也许是太兴奋了,我竟然没有考虑李研还在睡觉,顺手照他身上拍了两下,“唉兄弟,我嗓子里的鱼刺掉了!”
李研懵懵懂懂地从床上坐起来,“掉了,那可挺好的!你怎么弄掉的?”
“我喝水时冲掉了!”
“鱼刺掉进肚子里了,那不是更麻烦,会不会把肠子扎坏?”
听李研这么一说,刚刚松驰下来的心又七上八下地不安起来。到了天大亮的时候,我的肚子也没有感到疼痛
几位老生真不错,每个人醒来之后先过来看看我,听说我卡在嗓子里的鱼刺掉了,他们都很高兴。虽然平时他们也是个人做饭吃,今天早上他们却合伙做了饭菜请我和李研同他们一起吃。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黑社会的神龙大哥一大早也来看我了,还带来了一个十多斤的大西瓜。如果不是嗓子被鱼刺扎了,我还真不知道他竟然是这片的“黑社会”!
从昨晚到今晨,我对神龙多少算是有了点了解,但无论怎么看,他的举止言行好像和“黑社会”组织都瓜不上边,难道日本的黑帮对我这么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会这么友善吗?
日本的有些人有些事真让我感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