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血液在黑色的裤子上并不明显,直到滴落在地上。
冯婷疼的整个双手都在颤抖,但她不敢停下来,直到将沐阳的整个伤口都愈合,她才跌坐在了地上。
不用任何人解释,温似月突然就明白了,冯婷的能力不是治愈,而是可以把转化别人的伤到自己身上。
这个能力,仿佛天生就是舍己为人的命。
温似月走过去把冯婷扶了起来,她质问沐阳:“让队伍多一个伤员,对队伍有什么好处?”
“除了这个,她没什么用。”沐阳拍拍裤子站了起来,连看都没看一眼冯婷,在他的心里,从来都不曾把冯婷当人看。
“放心,她的承受能力比你想象中还要厉害,就算是致命伤,到了她的身上也死不了。”沐阳笑着说道。
温似月不想理会沐阳,自顾自地扶着冯婷上车,将冯婷安置在车厢中坐着,她问:“车里面有伤药和绷带吗?”
冯婷摇了摇头,显然车里是没这些东西的,她道:“没事的,我的伤好的要比普通人快……”
冯婷的声音有些虚弱,却依旧对她的关心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在冯婷的眼睛里,温似月没有找到任何怨恨的情绪,仿佛她已经习惯了。
温似月皱着眉开口:“你就这样让他们欺负你?”
闻言,冯婷的笑容一滞,又匆匆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似月能明显地感受到,冯婷低落的情绪有了些许波动,是怨恨,但却很快被掩饰埋没。
果然,只要是人,被欺负了又怎么会没有怨恨呢?
冯婷低声喃喃:“我……我本就是个没用的人,如今能有些作用了,也挺好的。”
“谁跟你说你没用?”温似月眉头皱的更深了。
温似月还记得在读书的时候,因为自己是个瘸子,被班上同学说她是班里最没用的人。
那时她低落迷茫过,甚至于一度认同他们,觉得自己的确是个没用的人。
但当她看见舅舅为她做的饭,每天因为出摊子早出晚归,她看见了舅舅为她流过的汗水,看见了生日时舅舅给她买的奶油蛋糕。
那时她便明白,一个人有没有用,不是由别人一句话决定的,哪怕身体上有缺陷,也有追求活的更好的权利。
冯婷没有说话,低着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她不知道怎么和温似月沟通,一个天生丽质的女人,又怎么会懂她的苦难。
她一出生,脸上的胎记就像诅咒一样伴随她一生,连生她的母亲都嫌弃她丑陋,最后父母离婚,没有一个人要她。
她没有选择的权利,一辈子都没有。
“你这样想,只会被人欺负到死,成为你自己口中那个没用的人。”
温似月语气平淡,可偏偏是这种极为淡漠的语气,让冯婷已经死寂的心变得躁动。
“我能怎么办……我……我只是想活着,我想活着有错吗?”冯婷双手紧紧捏着,在她的心底,沉寂着一股力量,这个力量一直被她反复压抑着,永不能见天日。
“你没有错。”温似月从空间拿出了沙漠之鹰,她蹲在冯婷跟前,把沙漠之鹰递了过去,“现在,你可以活得更好。”
看见温似月手里的枪时,冯婷愣住了,她似乎没有明白温似月的意思,只是有些惊讶,“他们给你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