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泽霆上前一步,双膝跪地,沉声道:“臣祁泽霆接旨。”
太监展开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边关告急,特命祁泽霆将军即刻启程,领兵出征,以保疆土安宁,钦此!”
“臣领旨谢恩!”祁泽霆声音坚定,接过圣旨,起身之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太监见已经领旨,很快便离开了。
等太监一走,祁夫人便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了,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与心疼:
“这才刚安生了几日?平日里也没见给多少好脸色,一到要打仗了,就使唤起来了!”
祁泽霆闻言,转过身来,温声安抚道:
“母亲,戍守边疆,保家卫国,是我祁家世代相传的职责。”
“父亲常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们是武将之家。”
祁夫人听了,眼眶微红,嘴里依旧不饶人:
“什么职责不职责的,你看看你父亲,为了这国家,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还有你大哥,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刚过三十,人便没了……尸骨都找不到了!”
“可怜你大嫂,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疯疯癫癫的,我看着都心疼!”
“而今竟连新婚三日休沐都不得!若泽霆你,你……为娘干脆装死在宫墙前算了!”
说到这里,祁夫人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祁泽霆连忙上前几步,轻轻握住母亲的手,温柔地劝慰:
“母亲,孩儿知道您心中苦楚,但请您放心,孩儿定会小心行事。”
“只望您保重身体,孩儿不孝,不能陪伴左右了。”
祁夫人望着儿子坚毅的脸庞,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也知无法改变这既定的事实。
她轻轻叹了口气,勉强道:“好了,娘知道拦不住你。”
“但霜清才刚刚嫁与你,你这又要征战,不知何时能回,苦了她了。”
祁泽霆想到宴霜清,心里也的确不好受。
刚娶她,却又让她独守在家。
这确实不像话。
他的走到宴霜清面前,绷着脸,心中思绪万千,却不知从何说起。
宴霜清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纤长的手指轻轻碰触着他的额头,抚平他紧锁的眉:
“夫君,你不必为了出征之事烦忧,霜清虽为女子,但也知国家大义。你身为祁家子孙,自当以国事为重。”
“你只管保重自身就好。至于家中老小,霜清会打点照顾好的。”
“对了,这个你拿着。”
她从腰间解下一枚平安扣。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幼时技艺不佳,编绳甚是潦草,练了许久才有了些模样。”
“算不得贵重,却是我最珍惜之物,愿它能给你带些福气。”
“清儿……这太宝贵了,我不能收。”祁泽霆闻言,十分动容地拒绝,“战场无眼,万一我不慎……遗失……”
宴霜清摇摇头,打断了他:
“夫君,我并非赠予,只是将它暂借于你,望你出征归来后,归还于我。”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你……算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两句:
“若是局势凶险,切莫为了外物误了自身。即使丢失了……”
“多杀几个北蛮便是。母亲祖家在北地,若见着你替乡亲们报了仇,定比什么玉环,更觉欢喜。”
祁泽霆听着宴霜清犹豫矛盾的叮嘱,喉咙有些沙哑:“好。”
他郑重地接过平安扣,更加觉得自己对不住宴霜清。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清儿……”
“保重自身。”
宴霜清轻轻点头,面上有些不舍,更多的却是坚定:
“夫君,放心。”
她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仿佛一股暖流,温暖了祁泽霆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