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依旧,甚至声音还更大了些,李昭凤只好黑脸道:“现在谁再发出一句声音,今晚就不给他饭吃!”
众人终于安静下来,正巧步左队的最后一排,有两人在讲着荤段子,众人安静下来后,那人正好讲到难入耳的地方,也没刹的住嘴,又引起几声闷笑。
“夏书录,列队喧哗,该当何罪?”李昭凤高声道。
夏完淳连忙翻开小本子,一页一页翻找起来,而后郎声念道:“列队喧哗,喧哗者笞十下,全队笞五下。”
“张宝,步左队是你带的,由你来动手。”李昭凤命令道。
张宝向来就是对凤哥儿说一不二,立马就找到刚才没关注嘴的那两人,拉到众人正前,扒了裤子,用竹板在其屁股上来了十下。
虽然也疼,但伤害性不算太大,侮辱性极强。
打麦的农户远远看着,憋着笑。步左队与步右队皆是笑出声来。
李昭凤一瞪眼:“很好笑吗?步左队,全体脱裤!”
众人皆是懵了,都说法不责众,只以为你是吓唬人的,没想到你来真的啊?尤其是余子舟,他面色铁青,双拳紧握。
明明喧哗的又不是自己,为什么要全队一起受罚?
张宝拿着竹板在前怒吼道:“给你们五息时间,今晚还想不想吃饭了?!明日还想不想吃饭了!!”
李昭凤、夏完淳等人不禁对张宝刮目相看,还是头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火,以前一直以为这老弟就是好脾气,没脾气呢。
步左队的士卒不恨李昭凤,也不恨主官,齐刷刷的对着那喧哗的两人瞪了一眼:全是被他俩连累,自己等人才有了这无妄之灾!
然后前后不一的抓着裤子往下一落。
“转过身去!”张宝又下令。
接着,李昭凤就看到了一片白花花的屁股,说白花花也不太贴切,基本都呈暗黄或浅黄色,不过这个余子舟倒是细皮嫩肉。
也不知是不是张松龄太过讨厌瘦弱文人,两次分队,皆是把这秀才跳过,看都不看一眼。
李昭凤走上前,对着张宝轻声道:“那读书人要面子,一会打他的时候可莫要留情,非得把他这傲气给他打掉!”
张宝点了点头,小声回道:“哥……百总,我晓得了。”
余子舟咬紧牙关,只听取打竹板声不止,而后他就感到菊花一紧,刺痛的感觉立马传遍周身。
啪——!
到他这里,张宝还真听李昭凤的话,用了吃奶的力气,五声过后,那白花花上立刻就浮现一片红痧。
步右队皆是噤声,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这秀才出身的都逃不了罚,要换了自己,岂不是更惨?
心里也稍微升起了一丝畏惧,听话就有饭吃,不听话不但要打板子丢人,甚至还有可能饿肚子,任谁都分得清好赖。
待步左队全体又提上裤子后,李昭凤在两队前踱步,等了几息,只能听到不远处百姓的打麦声,这些人是确确实实学会了安静。
他这才开口说道:“你们领了我的饷,吃了我的粮,那就是我的兵。这不管哪营哪卫,都没有养兵不练一说,但你们也是头天才吃上顿饱饭,我也不强行要求,给你们一次自己选的机会。”
“你们是想打熬力气,还是想练些刀剑把式,还是站到晚上等开饭?”
这些人面面相觑,怎么站着也算练兵吗?哪还有这种好事?跟前面两个比,站到天黑就能吃饭了,这不轻松太多了么?
于是他们异口同声道:“俺们站到晚上!”
李昭凤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击掌道:“好!俗话说坐有坐样,站有站样。这站,肯定也得给你们立个规矩。首先,除了我刚才说的,不得讲话,若要讲话先喊‘报告’,我许你讲你才能讲。其次,不得驼背,双腿并拢……”
他说着说着,自己先是做了示范,其实无非就是拿后世的军姿改版,太标准的他们也做不到,只需要做到双手紧贴,双腿并拢、抬头挺胸就好了。
做这个对提升战斗力有帮助吗?其实事实来讲,没啥太大帮助。不过短短七天时间,至少能在面貌上让他们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