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余妈不好进去,司隐也是很少来这房间,但此时只能硬着走上前,站在床边,见男人脸色极差,背部微微躬着,“哪里不舒服?”
孟鹤行忍不住咳嗽几声,等缓过劲儿来,才开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司隐回,“嗓子疼?”
“没多大事。”
她抿唇,斟酌片刻,还是将掌心覆上男人的额头,热的不寻常,又看他嘴唇泛着白,顺势往下看,他的手掌捂着胃的位置,心里有了谱。
“又喝酒了?”司隐憋着气,说话也不甚好听,“还说自己有数呢。”
孟鹤行扯着唇笑,也没力气辩驳。
司隐将毯子往上拽了拽,嘱咐余妈煮点白粥,又打了电话叫医生过来,间隙里,她下楼倒了杯温水,让孟鹤行喝了点。
跟着医生过来的,还有闻京铭。
一进门,他就憋着笑,等医生给孟鹤行处理完,房间里剩下三人,他也没避着司隐,冲着床上的人调侃:“你身体素质现在也太差了,说了你也不听,看来还是得司妹妹管你。”
孟鹤行懒得理他。
闻京铭来劲了,说:“你知道我刚才干嘛去了?”
司隐见两人有话要说,准备出去,被闻京铭叫住,对方将她带回来,按着肩膀往沙发上一坐,自己也顺势落了座。
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我从机场赶过来的,我看到大哥了,哎老孟,大哥这是去哪,要出国啊?”
孟鹤行见他还不走,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
“我望着他那趟航班是——”闻京铭揉了把脑袋,“飞哪来着,哦对。”
他说了个地名,说完之后自己突然反应过来。
三个人都心知肚明,孟景寒搁那呢,孟家在那边也没生意往来,孟晋州去那,只能是一个目的。
“嚯,还没死心呢。”闻京铭一拍大腿,“还以为这段时间大哥消停了,没想到啊,这才多久就忍不住了,啧啧……爱情这玩意……难评……真难评。”
他笑完,才发现房间里另两人并没有多大反应,司隐安稳坐着,脸色平静,反而是另一道目光快把他戳穿了。
孟鹤行靠在床头,冷冷地看着他。闻京铭一拍脑门,觉得自己无形中干扰了气氛,像这灯一样,亮得发光,找个借口溜了,还拦住了企图送他下楼的司隐。
冲着里面喊:“不用送了司妹妹,我对这多熟啊,你去看看老孟吧,他弱,他需要关照,拜托你了。”
一个弱字,有嘲笑的成分在,孟鹤行差点气得吐血。
司隐折返,本打算回来之后和孟鹤行聊聊山洛那边的事,现在看他这状况,估计也没精力,就将话忍下去了。
余妈煮的粥,他吃了一点,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孟鹤行的脸色有所缓和。
这下司隐稍微放点心,倒了杯热水放在他床头:“那你休息,有事再叫我。”
“影影。”他及时叫住她,就这么靠在床头,双臂微微展开,盯着她,“抱一下?”
灯光照射下来,男人鼻翼的影子投下一片阴影,五官轮廓分明深邃,左眉骨下那颗褐色小痣越发显眼,唇角勾着弧度。
司隐站在离床两三步的位置,双手垂落在腿侧,迎着男人期待的目光,暂时没有动作。
“没事。”孟鹤行嘴角的笑淡了,“你休息去——”
话音未落,一道阴影从头顶落下。
女人柔软的手臂环上他的肩胛,隔着一层布料贴上他的肌肤,淡淡的香味充斥着鼻腔,柔顺的发丝绕在他的脖颈,让他愣住的思绪回神。
孟鹤行及时回应,揽着司隐的肩膀,往里挪了挪,好让她可以坐在床边,另只手摸了摸的头发,感受着这一刻的恬静。
他的眼里盛满柔情,在她耳边低声道:“第一次。”
“什么?”司隐不解。
“你第一次主动抱我。”他说,又追问,“有第二次吗?”
司隐:“……”
她想收回手,却被拥紧。
孟鹤行又问了一遍,冷峻的脸染上几分柔和:“骗骗我也行,嗯?”
“骗你的话,那没有。”司隐说,下颌抵在他肩膀上,感受到他心跳带来的起伏频率,说完这句话,不知道他是否听懂了她的意思。
大概是听懂了,司隐想。
因为她听见孟鹤行的笑声,也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地更快了。
她好像也被这情绪感染,无声地弯了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