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5章 声明(1 / 2)此夜长情首页

医生很快到位。

清洗伤口的时候,拆开绷带,司隐才看见孟鹤行右肩上的模样,像是被利器划开的口子,血丝黏腻,还未愈合又挣裂开,血迹像是干涸了又新渗出,看上去触目惊心。

孟鹤行坐着,她站在一边,看医生给他消毒,药水的味道很浓郁,夹杂着一丝血腥气。

司隐看得皱起眉头,她没问这伤是怎么来的。

身处中心的男人异常淡定,小臂上的线条偶尔因为疼痛凸起,嘴唇干涸的泛起白色,一双眸子却始终落在她身上。

这个时候了还考虑她的感受,轻声道:“怕的话,别看了。”

下一刻,医生用棉签擦过伤口,孟鹤行额角青筋狠跳了几下,喉咙深处抑制不住的闷哼。

他向来克制能忍,此时此刻,许是真疼得厉害,再加上高热,自制力有所下降,冷峻的脸庞上渗出薄薄一层汗。

司隐看他一眼,将视线挪开,等医生弄好了,才敢再看过去。

孟鹤行右肩已经包扎好,新换的纱布干净整洁,和沾染污迹的衬衫形成鲜明的对比,为了方便清理伤口,他方才解开了衬衫领口,此刻,右手并未套进袖子里,就这么露在外面,衬衫松垮的遮在上身,肌理线条若隐若现。

男医生看司隐一人陪在身旁,忍不住多嘱咐几句:“这几天伤口一定要注意,不要碰水,如果洗漱不方便,家属帮帮忙,不要再感染了。”

司隐还没应,孟鹤行倒是先笑了,无声,眼里带着促狭,医生给他测了体温,又挂上吊针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孟鹤行左手背上扎着针,就这么坐在沙发里,直愣愣地看她,又将刚才司隐没回答的那个问题问了出来:“还在生气?”

“你还有心思想这个。”司隐抬眸,“看来是疼得不厉害。”

她抿了抿唇,盯着他的肩膀看了半晌:“也对,都有力气打人,这点伤怎么能拦得住你呢。”

语气里的揶揄,孟鹤行听得明白,他揉了揉额,无奈的笑了笑:“看来是还在生气。”

“我可不敢。”司隐冷嘲。

铃声适时响起,她看清来电显示,接听,那边说了什么,司隐应了一声,而后提步往外走。

指尖刚触上门把手,被人从身后叫住。

司隐停了脚步,往后看,孟鹤行嘴角的笑僵硬的很,身体陷入宽大的沙发里,浓黑的眸子看过来,问:“是关铮找你吗?”

这问题太有目的性,司隐说是。

“嗯 。”孟鹤行的笑容淡了些,眼神稍黯,“等会儿还过来吗?”

与方才很不相同,此时的他,似乎抛却了平日的矜贵和疏离,也全然不见不久前调侃的模样,整个人被笼罩在光线里,明明亮如白昼,却依旧格外消沉,孤寂。

司隐不知道如何回答,移开视线,硬巴巴说了句:“看情况,有时间就过来。”

“好。”他说,“那我等你。”

司隐张了张口,没说话,转身出了门。

孟鹤行目送她的身影远去,忍不住又想点支烟来缓解内心的阴郁和焦灼,一触,口袋空的,只好作罢。

手机里涌出很多信息,都是来自各方的问候。

最显眼的当属于闻京铭,对方一连发送了好几条消息,孟鹤行点进去一看,明晃晃的几行大字——

【老孟,抓住机会!】

【苦肉计苦肉计苦肉计,别忘了,你装一装,别硬的像块石头,跟司妹妹说你疼,卖惨会不会。】

【哥们特意为你创造的机会,你可千万得把持住。】

最后一条,是两分钟前发过来的——【这群记者真是疯了,还好有保镖,不然老子都要被他们吃了,真是为了挖料无所不用其极。】

都是些没营养的吐槽话,孟鹤行退出界面,低眉,给许程拨了电话,对方很快接通,简述了公司现在的情况,以及网络风向如何发展。

最后问了一句接下来如何做,是否需要公关,以及怎么回应舆论情况。

孟鹤行条理清晰:“先不做回应,明日我去公司再说。另外,即刻起,子公司和外部的一切合作交易,都给我拦下来。”

既然想玩,他就陪孟平洛玩个够。

孟鹤行神色凛然,挂了电话后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盯着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滴往下落,眉眼间充斥着凌冽。

他将手机搁置到一边,暂时斩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夜越来越深,意识也越来越清醒,不知过了多久,药水已经滴完,病房门传来脚步声。

孟鹤行下意识抬眼去看,视线里是穿着白衣的护士,他心一落,又靠回去,对方礼貌地说明来意,而后轻轻将针拔了,临走前遵循医嘱又叮嘱了一番。

距司隐离开已经两个小时。

她依旧没回来。

孟鹤行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受,明知道她或许在关铮那边,心里酸得不行,但却不想去承认这个事实,交织着的情绪将他吞噬。

他沉思片刻,整理好衣衫,出了门。

同一层病房一间间看过去,终于在尾端找到了住着关铮的那间,隔着门板上的玻璃往里看,孟鹤行悬着心,眼神四处搜寻,除了夏长延和关铮,里面没有第三个人。

司隐不在这。

意识到这一点,孟鹤行的心里闪过一丝畅快,他转身往自己的病房走,余光却瞥见楼梯间的一道黑影,起初没在意,等走过了,寻思出不对劲儿。

折回来一看,那道背影眼熟极了,正对着风口,深夜的风带着冷意,直接往人脸上扑。

“司隐?”

那人听见动静,半侧着脸看过来,头发披散在肩膀上,皮肤冷白,指尖夹支焚着的烟,感应灯下,清澈的眸子夹杂着一丝诧异。

孟鹤行心里一紧,几步跨过去,握住对方的手腕将她扯离风口。

触手是一片冰冷,心里又疼又气,语气难免重了些:“站这多久了?你还小吗,司隐,不知道冷风吹久了会感冒?”

“你怎么出来了?”司隐顾忌他生病,将烟拿远了些,被握住的手腕动了动,却被圈得更紧。

孟鹤行没回答她的问题,眼里带着不满:“为什么站这不进去?”

“不为什么。”

“站这多久了?”

“没多久。”

孟鹤行冷嗤:“没多久手这么凉,你骗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