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隐回到和园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孟鹤行出差前将林叔留给她,从和园到公司两点一线,几乎没给她落单的机会。
余妈早得知她在公司吃过晚饭,便煮了木薯糖水等着,此刻还温热。
司隐嘴馋,喝了小半碗,才舒心地上了楼。
和谭希通了会儿电话,收拾衣服进了浴室。
孟鹤行发过讯息,告知他明早还有安排,需要在南城留一晚。
司隐回了个好字过去。
出来时裹着一身蒸汽,对着镜子涂着护肤品,才发现方才忘了摘下手腕上那条细链子,她下意识伸手去捋,卡口处不知何时松动许多,轻轻一摸就两头散开。
那枚镂空月亮安然躺在她的指尖,在灯光下泛着银色的碎影,色泽光润,略显柔和。
司隐愣了三秒,在收起来还是明天找人去修之间徘徊,手背上的乳液快要滴落,才将抽屉拉开。
细链落入,发出很轻的声音。
她将抽屉合上,继续着刚才没完成的动作,流动的液体被均匀涂擦在手背手指之间,沁着凉意,莫名抚平了心里的那点不适。
时间尚早,她将白日里没完成的谱子又掏出来,就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一遍遍地调整着音调和节奏。
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将收尾工作完成,脑袋已经被困意占满,她再也没精力去思考别的,躺在床上便失去了意识。
一夜好眠。
司隐次日去公司时精神很足,在公司门口碰见汪夺,对方看见她,眼睛一亮,贼兮兮地凑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前面都是铺垫,到最后一句才是今天反常所在。
他问:“隐子,你还记得陈房霖吗?”
司隐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疑惑地瞥他一眼,回道:“当然记得。”
巡演时总负责人就是陈房霖,她怎么会不记得。
“那就好。”汪夺继续,“他昨天竟然突然联系我了,我还以为是又有什么活动,谁知道……”
说到这,汪夺欲言又止。
司隐的心情被他这一停顿弄得忐忑,忍不住蹙眉:“汪哥,你说话怎么也吞吞吐吐的了?”
“这事我实在说不出口。”汪夺咬牙,一股脑倒了出来,“听他的意思,想给咱机会,单独成立工作室,脱离霍城的手。”
“你也知道,嘉星传媒在霍城手里,不死也活不了,再想往上爬估计难,更别提自不自由了,公司的命令,你就必须得听,否则就是违约。”
“我们付不起违约金,陈房霖向我们抛了橄榄枝。”
听他讲完,司隐的神情并没有放松,她的指尖陷入掌心,下意识回问一句:“条件呢?”
她不相信有人会这么好心,你能得到好处,无非是你能给对方带来更多的利益。
长野乐队虽然最近崭露头角,形势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完全信任和扶持,还是太过冒险。
对于陈房霖这个人,司隐有几分印象,对方绝不是单纯良善之辈,能有这个能力担任总负责人,手段一定不会软,也绝不会好心到愿意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除非,对方已经想好了退路。
“他提了什么条件?”司隐保持冷静。
汪夺脸色不太自然,犹豫道:“他的意思是,要把我们乐队拆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