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希性子开朗,说话也不含糊,直接将后续结果一股脑地倒出来:“那几个杂碎还死不承认,监控甩他们面前的时候一个个装哑巴,我才不和解,为什么要私了,姑奶奶我也不差那点钱,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审判结果出来后,谭希在她面前念叨这事已经念叨了不下十次,每次都是义愤填膺的模样。
司隐安静地听完,笑了笑:“没事就好,恶人自会付出代价。”
“那可不是,杀人偿命,这社会,谁能逃得过因果二字。”
谭希还在絮絮叨叨念着什么,但是这句话却戳进了司隐的心窝。
她下意识握紧手掌,指尖嵌入掌心,想起司栋和关国伟,内心难免泛起涟漪。
杀人偿命,因果报应。
谁也逃不开。
抵达饭店时,离约定时间还剩下二十分钟,几人先被侍应生带去包厢。
谭希和叶之岭拿了菜单翻看,司隐借口去洗手间,出了包厢,在洗手间里点了支烟,抽了两口,又站在外面散了味,才往包厢的方向走。
不曾想碰见个熟人。
孟平洛挽着个女人的手臂,吊儿郎当地模样,看见她时,眼神明显诧异,而后就是带着玩味的笑容:“嫂子,一个人?”
挽着他的女人听见这称呼,视线里果然带着几分打量,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司隐身上,明显不怀好意。
司隐没理。
孟鹤行和这位异母弟弟势同水火,况且对方来者不善,出言就是刁难,她才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绕开他就要走。
却被对方擒住手腕,贱兮兮的嗓音又传来:“嫂子这是没看见我?”
烦。
这是司隐的第一感受。
不仅烦,还不识好歹。
孟家一家人都是温文尔雅,恭顺有礼,就连孟鹤行平日里不待见的何芸也没有这样死皮赖脸,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突变了,怎么会出现孟平洛这么一个另类。
疯狂找事不说,能力不够还要露脸。
司隐也没和他见过几面,但每次见面都能成功地把她恶心到。
她挣开对方碰到她皮肤的手掌,在空气中甩了两下,那股湿热的感觉挥之不去,令她皱紧眉头。
本想一走了之,偏偏有人就是没有眼色。
孟平洛不知道是不是在孟鹤行那里受了气,好像想在她身上讨回来,竟然公开和她较劲儿:“嫂子这是看不起我?跟我说句话都不肯?”
越来越聒噪。
司隐恶从心起,忍不住开口:“闭嘴。”
“你以为你很有能耐?能不能别在我这找存在感,不管你和孟鹤行什么仇怨,但有一点你不如他,就是他想做的事都能做到,而你……只能动动嘴皮子耍耍微风,还有,我们不熟,没必要见面打招呼,以后看见我离我远点,省得双方都不开心。”
孟平洛显然没想到她这么能说,顿时愣住。
他身边的女伴倒是咄咄逼人,一脸不耐地指责:“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你算老几?”
“就凭她是司隐。”清润的男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
司隐下意识循声看过去,只见几道身影驻足远观,最前面那位,穿着黑色衬衫,骨节修长,眉目深邃,赫然是孟鹤行。
闻京铭跟在后面,朝她使眼色,脸上带着调侃的神色。
司隐倒是无所谓,听见边听见,反正孟鹤行也和孟平洛不对付,她说这话,也是替他出气了。
她懒得在这掰扯,没动脚步,就被几步走过来的男人搭上肩膀。
孟鹤行视线落在孟平洛身上,兄弟两人各据一方,谁也没退,他冷淡开口:“堵着一个女人为难,真是好本事。”
“你……”孟平洛还想反驳。
“再让我看见你找她事,你就和你的公司一起消失。”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孟鹤行带着司隐走,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希望你身边这位管好嘴,要是在外面听到一丝一毫司隐和我之间的事,后果自己想。”
闻京铭跟上去,目光扫过还在原地的两个人,忍不住摇头,唏嘘了一声,而后加快脚步,跟着孟鹤行和司隐进了包厢。
原本喧哗的走廊又恢复了宁静。
孟平洛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眼里的怒气盈满,手掌都紧握成拳。
宋知言倒是面露冷笑,搭上他的肩膀,开口:“这都忍不住了?你的段位真不高啊。”
先是被孟鹤行和司隐撂了面子,此时还被宋知言嘲讽,孟平洛只觉得怒火上涌,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宋知言倒是不怕,反而道:“怎么?说不得了?你还想不想夺回孟氏?”
孟平洛垂眸。
“你也是孟家的儿孙,为什么他孟鹤行可以掌管总部,而你只能分到几个破落的子公司,盈利还没总部一半多,你也吃得下去。”
“宋知言。”
“我说的不对?”宋知言柔媚嘲道,“要我说,就是你家老爷子太偏心,现在你妈才是名正言顺的孟二太太,那个死了多少年的原配算什么?你要是不争,你们母子俩可算是完了。”
孟平洛厉声道:“别说了。”
宋知言见他眸色狠厉,也不再加火,重新挽回他的手臂,换了一副态度:“走吧,我爷爷还等着我们呢。”
而此时,包厢内。
司隐简短地给两方人做了介绍,而后任由他们自己发挥。
一屋子人,性格都挺沉稳,倒是也聊得开,更何况,谭希和闻京铭都算是玩咖,一碰上头,话题就没少过。
叶之岭话不多,但是为人严谨稳重,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智商高情商也高,知道怎么和人说话既能表明谢意又能让人心里舒服。
一顿饭,吃的也算是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