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车,还是那副不好惹的模样,虽说表情平缓,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此时心情差到了极点。
何茹的死一直是孟鹤行心里的一根刺,拔不掉也磨不平,二十多年来,只有他一个人承受着幼年丧母,父亲不慈的痛苦。
可偏偏,参与这些事情的女人,是何芸。
他母亲的妹妹。
这让痛苦越深,久而久之,就被他刻意遮掩,而守着这段记忆的,只有他。
许是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孟鹤行始终没放开司隐的手,指腹触上她手腕上光滑的皮肤,相接的地方带着一阵灼热。
还是司隐动了动手腕,他才意识到不对劲,然后收回手,指尖揉了揉眉心。
今天事发突然,脱不开身,孟鹤行一天没去公司,事务全权交给许程打理,处理不了的再来问他。
此时,车厢内气氛宁静。
许程在副驾驶上汇报着今日的工作,偶尔需要交流时,才微侧着身子,看向孟鹤行,又将他的意思传达给下面的人。
今天推脱了许多工作,那么之后的行程就更满。许程汇报完工作,又开始概述第二天的行程。
言简意赅,说是上午有个股东大会,不能缺席,下午和南城发展银行的代表谈融资的事,叶家那个项目已经着手启动,该准备下一阶段的投标方向。
孟鹤行听他讲完,眉宇间的倦怠越发明显,只是轻应了一声,说了句知道了。
车子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下。
司隐之前一直沉浸在恢复乐队消息,抬头时,孟鹤行正凝神看她,嘴角轻扯:“下车吧,吃饭。”
这是一家私密性极强的饭店,除了一楼大厅,剩下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包厢。
侍应生领着几人上了六楼,穿过走廊时,正好碰上隔壁房间的门打开。
身姿曼妙的女人被簇拥着走出,指尖还挂着一副黑超,头发挽成髻,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乌发红唇,倒是格外醒目。
司隐扫了一眼,黑色的瞳仁轻微缩了一下,很快便转换过来。
又是祁佑清。
司隐想,以前从来没碰过面的影后,这段时间倒是遇见好几次。
而这次,祁佑清身边,还跟着个男人。
手脚并不老实,变着法地想往她身上搭,被祁佑清不动声色地避开,不知不觉中拉远了距离,下一秒,男人又跟上来。
助理挡着也无济于事。
嘴里还说着不着调的话:“合作的事好谈,片酬你定,只要嘛……”
男人还想往祁佑清身边凑,穿的人模狗样,做的事却是上不得台面。
司隐眉头微蹙,身边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再抬头时,孟鹤行已经站在那男人身边,嘴角勾着冷笑,看了眼祁佑清,冲那男人说了句什么。
后者连连弯腰,颔首,醉意清醒许多,讨好般地跟两人告着饶。
然后麻溜地滚了。
剩下的几人,那两道身影极为相配,气质一冷一媚,谁看了都会说一句佳偶。
司隐收回视线,被侍应生先领去包厢,菜单放在面前,没动,指尖握着页面翻来覆去,勾了道南瓜蛋羹,然后支着脑袋打开消消乐的游戏界面。
还是那关。
上次关闭之后在没打开过,现在又要重新玩起,消完最后一组,还差一点,她敛了眉,注意力都集中在屏幕上。
步数用尽,方块还剩下许多。
游戏结束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身后一声轻笑。
司隐被惊得手抖,扭头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