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京铭被孟鹤行叮嘱过,却还是给司隐透了消息,此时,也有些心虚,吃完饭就跟着许程一道走了。
司隐为了这一站的巡演,没日没夜熬了好几天,昨晚还熬时间改稿,现在困意来袭,歪着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闭眼时最后一帧画面,孟鹤行正站在窗前,身形稍显孤寂。
再睁眼,天色已经黯淡。
房间里空空荡荡,门半掩着,走廊外似乎站了好几道身影,正小声地交谈,而病床上的人依旧安静地稳躺。
司隐动了动胳膊,发现自己平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了件西装外套。
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缓了会儿,才起身走近门边。
外面不是别人,正是得到消息赶回来的孟宗唐和何芸夫妇,当时他们正在外地旅游,得知老爷子住院,立马赶了过来。
他们正和医生说着话。
孟鹤行不知道去了哪里,司隐也没出去,转身走了几步,在老爷子床前站了站,他还睡着,呼吸平稳。
脚步声渐行渐远,门外站着的人离开了。
司隐睡了一觉,眼眶的酸涩感消退许多,打开手机翻看消息,此时几乎已经云淡风轻,热议的话题已经变成了其他内容。
看来是压制下去了。
司隐松了口气,忽然想起漏了什么事,立马给谭希报了平安,对方回了个安心的表情包过来。
许是知道她这边事情忙,也没多聊,只捡着重要的问了几句,又让她放心。
孟鹤行是在五分钟之后回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脸色难看,似乎在忍着脾气,一个眼眶红的彻底,丝毫没有之前的活泼劲儿。
房门推开时,司隐听见动静扭头,正好撞进最前方男人深沉的眸色中。
她下意识往后面女孩身上看,对方低着头,只剩一个小小的发旋,要走不走的模样,被孟晋州握着手腕带进来。
四人相顾无言,坐在沙发上沉默。
孟晋州和孟景寒没待多久,那边的事还要处理,孟鹤行让他们回去,说等老爷子醒了,再通知。
孟景寒摇头,抱着司隐不松手:“我不回去,我跟嫂嫂在一起,我不想回去。”
其实也能理解,任谁面对现在的境地,都会不知所措,孟景寒被孟家宠了二十多年,突然被告知自己不是亲的,这种滋味,只有当事人能体会。
她现在就是怕面对元月和孟宗明,也怕面对那个真的女儿。
司隐将她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
孟晋州完全没有平日里那股洒脱不羁的劲,此时脸色暗沉,眉宇间尽是戾气,冷声道:“你现在不愿意回去,难道你永远都不回去了?瞧你这点出息,就算你不是亲生的,爸妈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会把你赶出去?妈还病着,刚才打电话问你在哪,还在担心你。”
司隐感觉到领口处的衣服被孟景寒的泪水沾湿,滚烫的泪珠滴落下来,怀里人默默抽泣。
没等她开口说话,病床处传来动静。
众人望去,下一秒皆是喜笑颜开,赶紧叫了医生过来。
再次检查,孟老爷子总算清醒。
一个小时后,孟家人齐聚病房,就连孟平洛都来了。
孟景寒颤巍巍躲在司隐身后,不敢面对至亲,只是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孟老爷子靠在抱枕上,身体还很虚弱,冲这边招手:“景寒,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