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们一头扎进汹涌的波涛之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真和同伴听到示警,心里更加恐惧,一个个被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快速返回住处。
一边大声催促族人快逃,一边抱起年幼的孩童,带着家人朝龟岛外狂奔而去。
也不知,该说大伙儿运气好,还是老天眷顾,他们刚刚逃出龟岛没多久,赤红的火焰就从深海中喷发而出,将海面烧灼得疯狂翻腾。
轰轰————哗啦————轰——————
剧烈的震响与冲击声,引得真和族人们惊恐回头,却发现,龟岛在顷刻之间,已被冲天而起的烈焰,裹挟着一波波巨浪和滚滚浓烟笼罩住。
大地剧烈地震动起来,洁白的沙滩,被烈焰熏烤成黄褐色,海岸线迅速后退,大片的陆地,被海水逐渐淹没。
真和族人不敢再做停留,拼了命地朝前奔跑着,一个个的耳边,皆是震耳欲聋的海浪怒吼和不明炸响声。
他们心中充满恐惧和绝望,但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不断向前,一刻也不敢停留,直到一个个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渐渐昏睡过去。
等大家醒来时,已是傍晚,他们正身处一片陌生的荒野之中,家园不复存在,众人心中充斥着无尽的悲伤和迷茫。
但再难过,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震阿帕便提议,大家一起重新出发,去寻找新的居住地,以谋求生存和发展。
于是,众人怀揣着忐忑与期待,开始了这充满未知的旅程,后来,他们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跋涉,辗转到盐山部落附近。
此时,天已渐渐转凉,而他们因不擅长打猎和采集,无法获取充足的食物。
加之路途中的消耗,手中的物资零零散散,少得可怜,瞧着,也维持不了队伍的基本所需多久。
所以,为了能在寒季来临时,找到一个安身之所,他们打算用这仅剩的物资与劳动力,交换加入盐山部落的机会。
可盐山首领一向唯利是图,他看到真和其族人,都是些群老弱病残,怎么可能答应,让这些看起来毫无价值的人加入部落。
但,震阿帕看出他的想法,为了能让大家留下来,不再继续流浪,便告诉对方,龟岛的所有人都会制盐。
锡若是同意让大家留下,他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帮盐山部落寻找更多的盐源制盐。
他会那么说,也是进入部落时,发现这里的人,大多都面部水肿,尤其是眼睑和脸颊最明显。
加上他们基本都是皮肤粗糙,身上有很多红疙瘩(皮疹),严重的,甚至还有关节肿胀,肌肉无力等症状。
心中猜想,这些人定是像海兽人月告诉他的一样,吃的不是精盐。
从而推测出,这些人根本不会真正的制盐之法,所以,才用这个条件和锡交换,但他不知,自己的一番话,恰恰正中锡的下怀。
因为,没人知道,盐山部落的盐山,经过那么多代人的开采,已经逐渐枯竭,为了不被前来交易的人发现,他们交换给别人的盐,都故意掺杂了很多泥沙。
随后,锡还命人在外散布某部落愿意拿出比以往交易多一倍,甚至两倍的物资来换取精盐的消息,来抬高交易价码,从而获取更多的利益。
这样的话,盐山的消耗不仅可以变得缓慢,他们还能收获很多物资,但,长此下去,早晚也会有被人发现的一天。
所以,锡一直在想办法寻找新的盐源解决问题,而龟岛兽人的出现,就是最好的契机。
锡心中盘算着,如果这些人真能寻到盐源,并将盐制出,就可以解决盐山部落的危机,如此,倒是可以留下他们。
但,对方要是做不到,那就不怪他心狠手辣,将他们通通送到岩石部落去当奴隶了。
想着自己怎么也不吃亏,锡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而不明真相的真和族人,却是感激不已。
然而,事情哪有双方想的那么简单,先不说盐山部落的附近,有没有大海或是盐湖,就是天气环境,也不允许他们立马就去做这件事。
再加上,晒盐之前,还有很多繁杂的准备做工,想要现在就找到地方,立马晒出可供大家食用的精盐,根本不可能。
其实,他们可以选择煮盐,但盐山部落和龟岛部落的人,根本不懂这项技能,更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技术。
为此,震阿帕就向锡建议,等到寒季快结束时,自己和族人再去寻找大海。
或者,他们可以回到龟岛附近看看,如果那里已经恢复正常,海族的人也没死,大家可以和他们商量,用物资换取一片海域晒盐。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双方都好,但这话听在锡的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
对方觉得,龟岛兽人所说的种种都是借口,制盐哪有那么麻烦啊?
要知道,盐山部落世世代代,除了首领,祭司等少数身份尊贵之人,吃的是圣地里产的精盐。
普通族人日常所食用的,和拿出去交易的盐,都是直接将盐石开采下来,用巨石压碎之后,筛除杂质便食用了,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
为此,锡直接动了怒,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觉得,龟岛族人要不就是根本不懂制盐,什么利用海水晒盐都是假的,对方只是为了顺利进入盐山部落而瞎编糊弄他。
要么,就是震阿帕心怀叵测,想借机和他讨价还价,以此来换取更多的利益。
锡越想越气,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便扬言威胁龟岛族人。
“你们若不马上和我盐山部落的战士出去寻找大海晒盐,我就把你们都送到岩石部落当奴隶。”
他说话语气充满了压迫感,仿佛要将在场的每龟岛兽人都给碾碎。
但震阿帕是个认死理的人,他性格坚毅,说话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一套。
因此见锡如此不听劝,他心里也是怒火翻腾,便挺直了腰板,大声地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我现在就带族人走,反正,我们都有制盐手艺,不管去哪个部落,人家都会欢迎。”
锡一听,更是怒不可遏,他觉得震阿帕的这番话,是对他的权威的极大挑衅。
便让人把震阿帕和其他龟岛族人抓住,以此来胁迫真和其同伴,出发去寻找盐源,待寻到地方,就立马为盐山部落制盐。
真他们心里肯定不愿意,但也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便说要让他们去可以,但必须是所有族人一起,否则,大家都不会答应。
谁知,他这一番话,直接让锡当场暴怒,便当着大伙儿的面,化身兽形,将震阿帕撕成了碎片。
众人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残肢,被吓得魂不附体,纷纷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哆嗦着嘴不敢说话。
而锡,则是一脸的冷漠地抬眼扫视着在场的龟岛兽人,扬声冷嗤。
“谁要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们族里的孩子和亚兽全杀了。”
说完,他立马招来部落里的勇士角,让人和其他兽人战士,押着龟岛族人离开部落,四处寻找大海制盐。
之后,他们历尽艰难,终于在寒季结束时,找到了这片海域,角就让人在那条被休整过的小道尽头,修建了一个临时驻地,并派了一队兽人战士驻守。
而真这些人,就被留在了此处,日日为盐山部落晒盐……
真眼眶泛红地哽咽着,脸上写满了悲愤与无奈,“大人,我们不是没想过逃,而是……”
“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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