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格斯和“使从”双双不知所踪，穆勒和赫塔及时送医。

亚利、乌里尔和阿道夫则在简单治疗后被带回了警署接受审讯。

一夜过去，警察们终于得出结论：这三个人都急需去精神科做一下鉴定。

但因为报案人是乌里尔，他和亚利在分别审讯时，几乎异口同声地指控阿道夫杀害托马斯、绑架赫塔，就连供述的细节也高度相似。

秉承着“研究鬼神不如尽早结案”的原则，警长终究还是放走了两个乳臭未干的大学生。

除此之外，阿道夫确实疯了。

当他亲口说出：“只要能触碰‘真理’，改变全人类注定覆灭的命运，牺牲区区四个人又算得了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认罪状。

不知道是不是被乌里尔那两枪吓得，感觉不应该这么夸张。

……

一天后，塞阿提斯的学生们陆续听闻了托马斯死亡案反转的消息，一时间乎乎沸腾起来。

“欸——？凶手居然是阿道夫导师？！那个叫亚利的家伙帮了大忙？？！”

“听乌里尔说，他姐姐差点被杀呢，多亏了亚利。”

“那个老师果然不对劲吧，都说了别着急站队，这才三天……”

亚利一如往常走在早八必修课的路上，回头率却空前绝后。

“把头抬起来嘛，别害羞。”乌里尔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大家在夸你呢。”

“啊……嗯。”亚利红着脸拉低帽檐，强忍住了戴墨镜的冲动。

突然从一介无名小卒成为“名人”，亚利一大早还接到了学院办专门打来的电话——邀请他午休时间去一趟迪伦·哈勒沃森教授的办公室。

迪伦·哈勒沃森，塞阿提斯大学最富盛名的新闻与考古学家，纽约学术界的门面之一。

毫不夸张地说，其笔下的每一个字都会被奉为“真理”。

曾经的亚利拜读过他大大小小的著作，以及发表在《纽约时报》上的所有文章，这份泄洪般的崇拜之情甚至映射在了如今的亚利身上。

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忐忑得几乎一节课没听，午餐也只是和乌里尔胡乱扒拉了两口，就火急火燎跑掉了。

“冷静，亚利，不要被记忆影响，冷静下来。”

随着几次深呼吸，汹涌的记忆逐渐远去，亚利定了定神，伸手敲响办公室的门。

“请进。”

古色古香的办公室，苍白和蔼的老人正叼着一只烟斗，聚精会神地读报纸。

“亚利·鲁伊是吗？幸会，我是迪伦·哈勒沃森。”老人主动自我介绍，亚利赶忙弯腰行礼。

“能被您邀请才是我的荣幸，哈勒沃森教授，学校里怕是没几个人能获此殊荣。”

“这是你应得的殊荣。”教授放下烟斗和报纸，邀请亚利在一旁会客的沙发上落座，缓缓开口道，

“我已经了解了托马斯和阿道夫这件事的全貌，也看过一部分警方的笔录，他们都说荒唐，我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我当时被吓傻了，说了些胡话。”亚利果断否认道，“我有些精神问题，紧张的时候容易出现幻觉，请您谅解。”

当初迫不得已跟警察坦白只是为了脱罪，现如今必须考虑更长远的情况——他得避免自己被其他躲在暗处的异教徒注意到。

“原来如此……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也是一种新奇体验呢。”哈勒沃森微微一笑，

“其实我今天喊你来，是打算问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做些研究？

我听说你家境不太好，留在我身边学习的话，每个月的薪酬足够你过相当宽裕的日子。

当然，学院那边还给你申请了一笔奖励金，至少后半年的生活费肯定不用愁了。”

亚利注视着哈勒沃森的眼睛，那是一双深邃如黑洞的瞳孔，看久了仿佛有种能将人吸进去的魔力。

“……教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哦？”

也许是头一次被学生拒绝，哈勒沃森先是一愣，随后露出饶有兴趣的神情：“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只需要两个月长假，以及《纽约时报》一期的头版头条，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