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力道在严立的侧腹爆发,紧接着他的身体就像被踢飞的足球一样向后飞去,狠狠的撞在墙壁上,最后如同破布一般摔在地上,溅起一大片灰尘。
强大的冲击震荡着严立的大脑,产生的耳鸣和眩晕模糊着严立的意识。
他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想要活动自己麻痹的身体,但因为刚刚的踢击,大脑的指令根本无法传递到痉挛的肌肉中。
严立只能恍惚的看着老大走到自己面前,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看着对方向自己的双腿伸出手,严立的脑海全是刚才逃跑时的场景。
在自己击倒对方的手下时,老大明明还蹲在地上没有起身,并且还是侧对着自己。两人之间不仅有七八米的距离,还有向后摔倒的手下做障碍,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上自己才对……
钝痛从右腿袭来,严立看到自己的右腿扭向了奇怪的位置,就好像装歪了腿的人偶娃娃一样。
人的极限速度也不过是十米每秒,如果从刚刚的距离来判断,对方的速度至少是自己的两倍……
同样的剧烈钝痛再次出现在左边,就像折断树枝一般轻松,严立的左腿在对方的手中随意的折向另一边。
接着严立的衣领被抓住,轻易的拎了起来摆出一个靠坐在墙壁上的姿势。
很快另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在看清了那张嘴角流着血的阴沉的面孔后,严立的思绪彻底陷入混乱。
如果自己被杀掉了,但却带走了一名穷凶极恶的凶手,严立觉得这也能勉强接受吧。
但那个人向自己走来的人就是刚刚被自己用肘尖砸倒的家伙,可自己刚刚的肘击应该已经砸碎了他的肋骨才对!
刚刚那一击灌注了严立的全力,砸碎的肋骨会刺入对方的肺部和心脏,不可能只是嘴角流点鲜血的程度才对!
严立能看到那名手下蹲在自己面前,暗黄色的瞳孔充斥着愤怒,那眼神就好像被端上来的食物咬了一口一样。
一把闪着银光的手术刀滑入他的手中,他用这把手术刀轻易划过了严立的手臂,一抹猩红粘在在银色的刀身,被手下用伸出的舌头卷入口腔。
品味了一会后他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从旁边的同伴手中接过一个透明的小瓶,那里面存放一颗模样古怪如同核桃一般,布满沟壑皱皱巴巴的黑色种子。
拿到小瓶后这名手下右手持刀在自己的左手手背轻轻划出一道血线,然后将小瓶放到下面,让从手背中泌出的血液滴在这枚奇怪的种子上。
一滴、两滴、三滴……血液就像被海绵吸收了一样不断渗入种子的内部,随着被吸收的血液越来越多,那枚种子也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无数细长的根须从种子表面的沟壑中伸出,在透明的小瓶中不断攀爬,像是寻找着可以扎根的土壤。
手下一把抓住严立的下巴,强行张开严立的嘴,将种子从小瓶中倒入严立的口腔。
没有想象中的吞咽感觉,严立本想用最后一点力气来咬烂那枚种子,但那枚种子却像水流一般滑进了他的口腔,直接进入了胃中。
看着死到临头还想反抗的严立,脸色苍白的手下脸色露出狞笑,然后张开口,似乎在咏唱什么。
明明耳鸣还在继续,但严立却发现那声音好像穿透自己的脑壳一样,虚幻的声音直接烙印在脑海里。
“Sanguis est ductu(血为引),Anima est ponte(魂为桥)。”
随着他的咏唱,严立感觉自己的胃中有什么在蠕动,那东西融进了自己肠胃,扎进血管之中,不断生长蔓延。
鲜红色的血液从嘴角不断渗出,流到阴沉男子的手上,让阴沉男不禁舔了舔嘴唇。
严立感觉好像有根须在自己的体内不断蔓延,缠绕着他的每一个器官,他想用仅剩的左臂挣扎,但身上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反而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Umbra ambulare(伴影)……”
哗啦啦!就在阴沉男子即将完成咏唱之时,玻璃碎裂的刺耳声音在废弃的厂房里突然响起,让在场的三人内心猛地一惊。
那玻璃碎裂产生的声音瞬间盖过了阴沉男子在严立脑海中的咏唱,让原本在严立体内不断蠕动的种子陡然僵住。
随着这道声音的出现,整个厂房就像是突然拉开帷幕的舞台,原本朦胧的月光突然明亮了起来,让昏暗的厂房内部变得清晰。
生锈铁门被吹动发出的吱呀声,蟋蟀的鸣叫声,汽车在远方奔驰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伴随着晚风流入这个空旷的厂房内。
围住严立的三人猛地转过身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人突袭。
很快就在远处房柱的旁边看到一个模糊不清,如同幽灵一般随风晃动,看不清样貌的黑色身影。
“抓到你们了……”
清脆的少女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明明是平淡的声音让严立身体一僵,寒意从脊髓中渗出,如同电流一般在体内不断扩散。
因为耳鸣他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但却有一种被死亡缠绕的错觉。
这感觉比之前被喂下种子时还要强烈,就好像死神已经来到自己面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