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十九日这天,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那些外出操练的兵士们在结束了一天的疲惫训练后,接到了一个颇为奇特的任务。当他们迎着夕阳的余晖,迈着沉重的步伐返回越州城时,每个人的肩头都多了一份额外的 “重担”—— 一捆竹子。士兵们虽满心疑惑,却也只能照做,于是,一支支带着竹子的队伍宛如绿色的长蛇,缓缓向军营蜿蜒而来。
在军营的一处专门开辟出来的地方,陈海忙碌地筹备着制作复合弓的事宜。地上堆满了从越州城周边搜集来的粗细均匀、质地坚韧的竹子,旁边还放置着一捆捆精心挑选、柔韧性极佳的牛筋,以及各类制作工具。
陈海首先拿起一根修长的竹子,仔细端详片刻后,递给一旁等待多时的工匠手里,工匠按照陈海的指示,将其一端固定在一个简易的工作台上,随后手持锋利的刀具,沿着竹子的纹理,小心翼翼地削去竹子表面的青皮,随着一片片青皮飘落,竹子逐渐露出其淡黄色的内里,散发着清新的竹香。
削好青皮的竹子被工匠放置在一旁晾干,随后一旁的另一个工匠拿起牛筋,牛筋在他手中被反复拉伸、揉搓,以去除其中的杂质与僵硬部分,使其更加柔软且富有弹性。处理后的牛筋被浸泡在一种特制的草药汁液中,据说这种汁液能进一步增强牛筋的韧性与耐久性,这是军中专门制作弓弦的工匠所掌握的。
待竹子晾干后,工匠们将其置于火上微微烘烤,并不时转动竹子,让热量均匀分布。这一步骤既能使竹子进一步干燥,又能使其在弯曲成型时不易断裂。烤至恰到好处时,工匠们迅速将竹子弯曲成弓形,用绳索紧紧固定在一个模具上,使其保持弯曲的形状,等待冷却定型。
冷却后的竹弓雏形已现,接下来按照陈海的指示,工匠们开始将处理好的牛筋缠绕在竹弓之上。工匠们先将牛筋的一端固定在弓梢处,然后一圈一圈地紧密缠绕,每缠绕一圈都用力拉紧,确保牛筋与竹弓紧密贴合。牛筋在竹弓上如同灵动的丝线,逐渐编织出坚韧的力量网络。在缠绕过程中,工匠们还不时滴入一些熬制好的特殊胶水,这种胶水由多种动物骨骼与植物树脂熬制而成,能使牛筋与竹弓更加牢固地黏合在一起。
完成牛筋缠绕后,工匠们又在弓身表面涂抹了一层防潮、防腐的油脂,这层油脂不仅能保护弓身免受潮湿空气与雨水的侵蚀,还能使其在使用时更加顺滑。最后,他们为复合弓装上了精致的弓弦,弓弦由多股细绳编织而成,粗细适中,既保证了足够的拉力,又不会过于僵硬影响使用。
陈海看着几日下来,赶制出来的五百余把复合弓,随后走到一把弓的跟前,轻轻拿起制作完成的复合弓,拉弦试弓。只见他双臂微微用力,弓弦缓缓拉开,弓身随之弯曲,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嗡嗡声,紧接着,咻的一声,箭矢如同闪电般激射而出,稳稳的贯穿远处的靶子。
陈哈见状点了点头,不错,这正是自己想要的效果,由于时间紧迫,现在还做不出来更多的复合弓,不过这些工匠会继续留在军营里制作,到时候复合弓会源源不断的送上战场,这个时代所没有的大杀器,即将崭露头角。
六月四日,晨曦微露,军营中再次响起集结的号角。此次出征操练的军队相较以往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士兵们的肩头除了往日的武器装备,还多了崭新的复合弓。这些复合弓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不凡。
队伍整齐有序地开拔,向着思明山进发。抵达山麓后,将领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散开,开始练习复合弓的使用方法。除了齐射之外,陈海还要求他们组成一种奇怪的阵势,前后三排,一排放完箭后,迅速蹲下,然后第二排放,随后再次蹲下,第三排再放。第三排放完后,第一排便已经将箭矢搭在弦上,只要命令一下,便可以再度放箭。
一时之间,山麓下箭矢穿梭的声响此起彼伏,士兵们的呼喊声与将领的指导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山谷之中。
时光匆匆,转瞬便到了八日的晚上。月明星稀,无命、无伤、无忌以及原越州城守将等重要人物,纷纷汇聚到唐正的帅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