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老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嗔怪道:“什么叫浪费?这冰蚕我本就是打算用给你调理身子的,这般用了寒性虽是大了些,但好歹也可以帮你调理调理。”
“师父……”谈菀兮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药老挥手打断,“好了,你也不必多言。”
他知道谈菀兮心中在想什么,但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冰蚕虽然珍贵无比,但对于他来说,谈菀兮的身子更为重要。只要能让蛊母的副作用降低,别说是冰蚕,就算是更珍贵的东西,他也不会吝啬。
再说了,他这个小徒弟从小都怕那些虫子,小时候有一只小虫子爬到她身上,她都吓得哇哇大哭,若让她想着以后都有这么一只丑虫子在她身体里爬动,岂不是吓得整宿整宿睡不着?他可不舍她整日担惊受怕的。
谈菀兮也知,只要是师父认定的事儿,没人能改变他,便也不再多言。
冰蚕的毒性虽是极小的了,但这般大的虫子让它活着进入人的体内自然也是极为不易的,谈菀兮这第一步都将遭受极苦。
药老用刀子小心翼翼地在谈菀兮手上比划着要划开一个口子,一生把刀的老头子,在这一刻手却止不住得抖着。
他明知此次的风险已然降低,但纵使是他也不敢说有十分的把握,若稍有不慎,谈菀兮极有可能是命丧当场!
眼见药老迟迟不敢下手,谈菀兮狠了心,一把夺过刀,迅速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顿时鲜血从手腕处溢出。
药老瞧着眉头“突突”直跳,口中忍不住轻叹出声,“你这丫头对自己倒是狠心。”
谈菀兮强扯出一抹笑道:“师父,我不敢将虫子放进去,就麻烦你了。”
闻言,药老忍不住轻嗔了她一眼,轻轻用玉箸将冰蚕勾到谈菀兮手腕处。
谈菀兮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根本不敢往那处看去,但也因为不看,身体上的触感越发强烈,它能清晰地感受着一只软趴趴的东西在她手上蠕动着,带着丝丝缕缕的冰凉之感。
她的身形顿时僵硬,脸色泛白,一股麻意从脚部冲到脑壳里,背后都似刮起了阴渗渗的风,让她的身子忍不住轻轻颤动着。
药老轻轻捏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兮儿,放松。”
“嗯……”谈菀兮努力压制住身子的排斥,让自己紧紧绷住的身子放松下来。
她能感觉到有东西一点点啃噬着她的伤口,先是冷冷冰冰的感觉,接着就是微微的痛感,她能感觉到那条虫子拼命往她的血管里头钻着,宛如要阻断她左腕的血液流通。
谈菀兮吃痛地紧紧咬着下唇,将到嘴的痛呼声死死咽了下去,身子紧绷,整个人被这撕裂的痛席卷,整条手臂的痛楚蔓延至身体的各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