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多,李雅丽准时买菜回家做饭,见到陈言翘着腿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念在发烧的份上难得没有数落他。
虽然陈言老是埋汰这个时代的手机,但是拿到手之后,不得不说真香,2.3英寸屏幕的诺基亚e71也能玩得不亦乐乎,只能说每个时代都有各自的娱乐方式吧。
李雅丽走过去用手背贴在他的额头,皱了皱眉:“还没退烧,别吹了风又着凉了……”
“现在不是在屋里嘛,我就怕着凉都没敢去学校,剩下的考试都放弃了,哎~”
陈言装的像是逼不得已才回了家似的,装模作样的叹气。
李雅丽是晓得分班规则的,清楚期末考成绩意味着什么,以为他在懊悔考试的事情。
她难得安慰儿子:“先不要着急,我待会问问班主任,看看学校能不能通融通融,生病这事没办法,要是分到差班去,孩子不就毁了?”
“再说吧,要是不行就借用一下张皓泽的钞能力。”
陈言无所谓,自己分到哪个班都没太大区别,以后也不大可能兼顾得了学习成绩。
李雅丽还在想着如何去打点关系,有些疑惑:“什么超能力?”
陈言挠挠后脑勺,腼腆的说:“钞票的能力……”
“臭小子,一天到晚净学这些乱七八糟的。”
李雅丽被气笑了,举手装作要扇他。
幸好这时候手提袋的手机忽然响了,不过只响一下就停,李雅丽赶忙掏手机出来。
她的手机是诺基亚功能机,型号连陈言都不知道,对他们那代人来说手机就应该长这样的,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功能。
李雅丽看了是没备注的号码,有些奇怪:“怎么就响了一下?”
电话当然是陈言拨打的。
见老妈要回拨,陈言赶忙拦住:“刚我打的,你把号码录进电话簿就得了。”
“你都没问我要号码,你怎么知道的?”
老妈的电话号码记了快二十年,除非老人痴呆,不然忘不了。
陈嬉皮笑脸道:“你儿子记忆那么好,会记不住一个电话号码?太小瞧我了,我还记得您老人家的生日呢!”
倒也没有瞎说,以前自己回家次数最多的两个日子,一个是母亲生日,另一个是清明节。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老傲娇李雅丽撇过头,不让儿子看到嘴角的笑意。
有时候,只需要记住老母亲的电话号码、生日这些数字,就能让她感到欣慰了。
晚饭只有母子两人,李雅丽总觉得哪里不自在,她瞧了一眼陈言,发现儿子神情自若。
女儿不在的时候,儿子看起来比平时要沉着,有那么几瞬间,她甚至觉得他长大了。
陈言安静地吃饭,这样的情形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短暂重温前尘,不同之处在于,家里另外的两人或早或晚都会回家的。
晚上十点,珠江台在播《夜倾情》,这个节目以各种奇葩狗血的情爱故事为卖点,颇有点儿童不宜的味道。以前老妈从来都不让看的,现在对它也不感兴趣了。
陈言比较好奇的是,如果老妈在这里会不会换台?
这时候,李雅丽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
陈言瞄了一眼来电人,发现是老陈,便替老妈接听。
“喂老陈,妈在洗澡。”
最近陈义民忙的不可开交,有时候甚至在工地过夜,李雅丽常常吐槽自己守活寡。
“陈言啊,发烧好了吧?等下让你妈去接一下妹妹,我开会把这事儿给忘了,也是忙糊涂了,她可能等很久了。”
老陈的语气既无奈又带有歉意。
“哦,好。”
陈言放下手机,看了眼时间,22:15,匆匆忙忙套了件外套就出门。
陈诺平时在家都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学习,要是没有老陈的电话,陈言都没意识到她不在家。
从家里到学校本来要二十分钟,陈言十多分钟就赶到了,其实他也是过分焦急了,这时候高三才下晚修,学校门口人多得很。
现在离六月份的高考还有五个月时间,大多数学生除了吃饭睡觉,恨不得把头都扎进试卷里去,寄宿在学校的学生甚至会在教室待到十一点多。
在学校门口,有等待孩子的家长,也有想做最后一点生意的走鬼档,还有许多高三学生陆陆续续出来,即使大半夜也还挺热闹的。
陈言在三三两两的学生群中寻找陈诺的身影,并不难找,因为只有她傻傻站在士多店门口前,借着惨白灯光看书。
陈言觉得好笑,走过去把书夺过来,呵责她:“天冷地冻,你不会回教室看吗?”
陈诺抬头,完全没想到陈言会出现,晶莹的眼眸中藏不住惊喜,小声应了句:“爸爸让我九点半等他……”
“所以你就一直傻等到现在?等不到人也不会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要是我不来,是不是等到天亮?你真是憨的可以。”
陈言朝着她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但是,今天陈诺异常温顺,她的娇嫩脸蛋冻得通红,眉眼间却仿佛隐藏着浅浅笑意。
陈言叹了叹气,伸出双手温柔的捧住她的小脸,让她暖和一下,掌心触碰到肌肤时,却发觉自己的手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