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本来还要去看电脑配件的，不过经历刚才的事情之后，陈诺不愿意再待在电脑城，好像这里是无比肮脏的地方。

陈言只好带她离开，他要攒机直接淘宝按配置下单也可以，倒不是非得线下挑一遍。

小叔约了在他家里会面，由于提前出发，陈言在公交车站旁的书报亭拨了一通电话告知张皓泽。

这趟公交兄妹俩可算坐下来了，陈诺在靠窗位置，陈言靠走道。

陈诺的心情郁郁不乐，她的世界很小，稍微有点儿事就能影响她很久。

陈言叹了一口气，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世上总是有坏人的，但是好人更多。”

无论人或事物都不是非黑即白，要定义“好人坏人”何其困难，与其区分好坏，不如说人性是复杂的、矛盾的。

不过陈诺性子单纯，他只能这样子安慰她。

陈诺倚着车窗，眼神游离在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许对她来说，学校之外的事物都是复杂的。

不一会儿，陈言忽然感觉肩膀一沉，扭头一瞧，发现陈诺的瞌睡虫来了，脑袋倾倒在他肩膀睡着了，这路公交车虽然不算颠簸，但陈言还是侧头把脸颊倚着她的头顶，让她靠的更安稳。

闻着洗发香波的味道，看着乘客上上下下，陈言思考着自己将要做的这些事情，对自己真的有意义么？

不过很快他就抛诸脑后，今日的多愁善感，大概是给陈诺感染的。

……

小叔住在远离闹市的郊野，公交路程大约四十分钟，即便在最近的一站下车，依然还有三五公里路程。

富人区当然不用考虑公交站远近问题，不过却苦了陈言。

在陈言的印象中，这一片别墅区因为靠近江边，所以叫“在水一方”。

如今看起来略显偏僻，不过经过往后十多年的城市发展之后，房产比现在升值了三四倍。

后来陈言才知道，这一块地方的开发商是万润集团，正是张氏家族企业。

公交车到这一站，几乎没有几个乘客了。

陈言敲了敲陈诺的小脑袋：“到了。”

陈诺在学校习惯了午休，再加上辗转半天，也确实累了，睁开眼睛见自己靠在陈言肩上，十分羞涩。

陈言一下车就注意到一位戴着偏光蛤蟆眼镜帅哥在向他招手。

不是张皓泽是谁？

他预估了时间，早早在公交车站等着陈言。

陈言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走过去呢，敢情死党包接包送。

不过接下来两人表情瞬间凝固。

陈言看到张皓泽的座驾是两座敞篷的保时捷Boxster。

张皓泽看到陈言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陈言对着“娇小”的Boxster叹了口气：“你非要开这车来给跟我装逼？”

张皓泽不满的骂了一声：“靠，这是小叔女朋友的车，我想着出门方便就开出来了，你又没说两个人，下次开大巴来接你得了。”

抱怨归抱怨，问题总要解决的，张皓泽提议：“要不先送你妹妹过去，我再回来接你？几公里的路程也很快。”

陈言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却不料陈诺摇头，不愿意单独坐别人的车。

妹妹什么性格他可太清楚了，只能无奈笑笑：“我先跟你回去吧，等下我开车来接她。”

被兄弟的妹妹拒绝上车，换做别人可能脸上挂不住，但是张皓泽了解陈诺的性格，总觉得她有些过分依赖陈言。

不过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你还会开车？”

“你都会开我为什么不会？”陈言反问。

好吧，确实。

张皓泽也没多想。

陈言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驾驶跑车是在这种情况下。

虽然以他前世的收入要买辆跑车不难，但是，跟生来就有的东西相比，努力后得到的东西似乎总差点意思。

所以才有“有些东西出生时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这种说法。

那是快乐的区别啊，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能有生来自带的快乐么？

保时捷Boxster只是入门跑车，不过对前世开着小飞度的陈言来说，无疑是新鲜体验。

陈言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倚着车门托着腮，嘴里哼着“我用第一人称，在飘移青春”。

回到公交站，远远就看见身着棕色毛呢长裙的女孩端庄矜持地站着。

微风吹过，裙摆在风中飘动，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嗯？”

路边竟然有一辆十分张扬的红色跑车，尽管陈言对跑车品牌研究的不多，但这车标里的马他还是认得的。

他也没太在意，在这些小区附近出现法拉利再正常不过了，还饶有兴致的观赏。

再靠近一些。

当看清法拉利副驾的人正探出头在搭讪陈诺时。

陈言骂了一句：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