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头皮一麻，控制了好半天，才压制住了自己把面前课桌踹飞的冲动。

这个“望远镜”动作现在多少让李岩有点后遗症。结合之前廖小满讲述过的克里克雅的历史，李岩十分怀疑这个动作应该和那些能量生物存在极强的关联性。

李岩死死盯着余正洋的动作，浑身的骨骼开始在体内极轻微地震动起来。他努力控制着骨头，避免它们彼此摩擦发出声响，好在旁边的同学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试卷之上，并没有察觉到李岩的异样。

这可是在教室里，要真是像之前那个黄毛一样，直接来个异域展开，李岩实在没有信心能护住这一屋子的学生老师。

所幸余正洋只是保持了那个动作很短的时间，似乎就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他放下双手，飞快在试卷上书写起来，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都没有再次作出那个古怪的动作。

数学老师让各位小组长出动，将全班的试卷收了上来，随后又叮嘱了一遍今天的作业内容，转身出了教室。

课间十分钟丝滑地变成了课间八分钟。

张子欣跟要好的同学手挽手出了教室，李岩也站起来往一旁走去。

他不打算直接找坐在前排发呆的余正洋，在不确定的情况下直接莽上去，很有可能把当前看来平静的表象撕破，那不是李岩希望看到的局面。

李岩走到蒋超课桌旁，用膝盖顶了一下课桌，开口道：“蒋超，走不走？”

蒋超嘻嘻哈哈地抬头回道：“走走走。”起身跟在李岩后面，一同出了教室。

男生的沟通就是这么简单，尤其是蒋超这种好脾气的，叫一声就行。

两人拐过走廊转角，下了楼梯，蒋超才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哎，去哪？”

李岩撇撇嘴：“厕所啊。”

“哦。”蒋超挠挠头，继续跟了上来，“哎哎哎，你刚才也看到了吧，余正洋那小子傻呵呵的，哈哈，估计被骗得很惨。”

“啥被骗得很惨？”李岩叫蒋超出来就是想问问清楚，没想到对方这么主动提了起来。

他想知道在蒋超眼里，余正洋到底在做什么。凡是跟克里克雅看似有关的事情，李岩总觉得自己眼中看到的，跟其他人看到的并不一定相同。

“假人”是这样，那块古怪的黑色碎石是这样，余正洋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蒋超笑嘻嘻地蜷起双手，搭在眼睛前面：“就这个啊，哈哈，最近好多人被骗。”

李岩险些飞起一脚将蒋超踹出去，喘了两口气，才装作淡定地问道：“这啥玩意？”

“你不知道？就这玩意，好多人信，好像是叫什么‘全视神功’的，听说是个什么大师开门收徒，能看天地万物，能治病，还能练出特异功能来。我们家院子那边好多老头老太太信这玩意信得要死。我爸说纯属有病，哈哈哈。”蒋超毫无压力地解释了一遍，似乎并未注意到李岩那有些如临大敌的表情。

李岩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装作若无其事道：“哦哦，这个啊，嗯，我刚看到余正洋的动作了，这玩意还能管考试作弊呢？”

“谁知道啊，说是啥都能看到，看到就能得到啥的，反正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就是一到早上，我们家院子里的老头老太太就把录音机开好大声音，在院子里站一片，据说是在练功，吵得懒觉都没法睡。”蒋超嘟囔了几句。

“这啥时候开始的事情啊？”李岩一面往前走，一面随口问道。

“嗯，就最近，哪天来着？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没多久的事情。”

“那还真是怪啊。”

“怪啥，我觉得还没咱们学校厕所的传闻怪，对了李岩，厕所的鬼故事好像也是你讲的吧……你挺会讲故事的啊，早上变形金刚的还没讲完，你啥时候再讲讲啊。”

“呃……下次，下次体育课的吧。”李岩一面打着哈哈，一面往厕所拐了过去。

蒋超也没在意李岩的回复，两个人处理完个人事项，重新溜达回了教室。

李岩坐在座位上，等着下节课的开始，心里有些发毛。

在自己，或者说宗教事务局的视线之外，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暗暗传播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