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夏长街学堂旁,穿着短袖衫的少年跟随着人群走入其中中。
命运好似在捉弄人,它随意的拨弄着人们的生命。
它给了他普普通通的十多年,这些年每每忆起这烦恼人生中的酸甜苦辣,都食之如黄连,不可咽不可吐。
遗憾还是不遗憾,这个问题如那从天而下,又返于天的雨那般,次次停留,次次离去。
欲得之物,触之可及,但又遥远无比,两眼早已装不下其他的身影。
日日夜夜的苦坐,却得不到应有的结果,内藏于心,不表于行,苦苦忍受。
哪怕是酸甜苦辣,也在时间流水的冲刷下变得无味,变得无趣。
每每入睡前,脑中的胡思乱想喷涌而出,他每次都告诫自己,接受平凡,接受平淡,接受命运。
一次次,一遍遍,终于在那天晚上他早早的睡了过去,脑中一片空白,接受那如白纸,还未经画笔蹂躏的自己。
但是清晨,它手指的轻轻一拨弄,人生就变得天翻地覆。
但又好像没变,他在这,还是在那,都是无足轻重的,他人对他敌视,好感,都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他全身上下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做的吗?没有!。
而他又得到了什么,窈窕淑女?没有,真心实意的兄弟?有,但是那让人羡慕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他畅想的那样。
这这那那的一路,看着像给了一个全新的生活,但好似又什么都没有变。
不变的只有那个正在和一孩子嗦面,衣衫不整的男子。
无思医馆内,黄罕和参坐在柜台的边上边上吃着面。
黄罕那模样好不潇洒,底下抖着腿,上面大口面大口蒜,那滋味真知道一个美字啊。
而参吃面则与黄罕形成了反差,夹面时慢慢的放下筷子,轻轻的夹起面条,然后缓缓的张开嘴,把面放入其中,斯文极了。
但是坐在高凳子上的参,两只脚只能悬在空中晃啊晃的,可爱极了。
“谁!哪个天杀的把我醒的面给煮了!”
这道喊声从后院传到大厅里面,传到黄罕的耳朵里,他的身躯一震,向着参说道:
“快吃快吃!”
说完黄罕就自顾自的面入到嘴里,也顾不得去细细品味,自己煮出来的绝世美味。
参也一样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两个人风卷残云的吃完了面,也就用了几分钟。
“嗝…嗝…”
面吃太快的参打起嗝。
身旁的黄罕听见了,就拿起面汤就向参的嘴里送。
“喝个几口,就好了。”
黄罕以前打嗝的时候,有水就喝几口水,把嗝压下去,没有水的时候就把口水咽下去,同样可以达到效果,不过不太容易压住。
这个方法还是他小学上课的时候打嗝,老师让黄罕做的。
被灌了几口汤的参,腮帮子鼓鼓的,脸就跟一个肉包子一样圆,参只能在嘴巴里一口一口的把面汤送下去。
几秒后,参那鼓起的腮帮子也消了下去。
“呼……”
参把汤咽了下去,然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来来来把嘴巴擦一下。”
黄罕举起手就要用袖子擦去参嘴边上残留的面汤。
“换只袖子,我刚才看见你用这只手擦自己的嘴。”
参把头歪了过去躲开黄罕的袖子。
虽然黄罕的袖子是干净的,但是为了顺从她,黄罕举起了左手抓着袖子,向着参的嘴角擦去。
这次参倒是没有躲闪。
就像一个老父亲为闺女擦嘴巴。
擦去嘴角的面汤后,那些沾在袖子上的污渍,没有如刚才那般顷刻间消失,反而是停留在上面一会,不过被黄罕注视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如果衣服能流泪,那么现在黄罕的身上已经成落汤鸡了。
如果衣服能说话,那么他会哭诉着自己的境遇,那有这样的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