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向上蔓延，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回顾昨日的所作所为，他已经大致预感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系列后果。而这些人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无情地抓捕和关押，十有八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伊万再度回忆起赛琳娜帮助他的那些瞬间，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那就是赛琳娜刚刚的做法并不是出于好心，究其目的便是给自己留有更多的存活时间，这样便好接受更多的折磨与痛苦。

然而这也仅仅存在于假想中，对方很快便用截然相反的行动将伊万这个念头给打消了。而这些家伙不光没有继续施暴为难自己，反而把自己身上的绳结给解开了。

不光如此，他们的讲话语气较赛琳娜出现之前也温柔了不少。

“伊万先生，您好！很抱歉刚才弄疼你了！”鲍里斯面带微笑地伸出了友好的手，诚恳地对刚才的行为表达了歉意，并随后把自己及身边的朋友们当其面逐一介绍。

“不用来这些。说吧，需要我做点什么。”

尽管这些人的行为已有了释放善意的迹象，但是伊万对于刚刚的遭遇仍旧是心有余悸。他的声音低沉而又谨慎，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生怕哪一句的不当言辞会再度引起对方的愤怒，到时候重新给自己找来不必要的麻烦。

鲍里斯没有当即答复，而是把弗兰克招呼进来，随后拿出了摄像机展露在他的面前。

“我不需要它！更不会把它交给我的长官和上级……真的，我受够了！！”伊万已经领教过了皮肉之苦，此时就算再借给他一万个胆，怕是也不敢再打这玩意的主意。

“警官先生请不要激动，我为我们刚刚的粗鲁行为对您道歉，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够仔细地看看这段视频。”

弗兰克的语气温和而又平静，看样子是一点也没有因昨日妻子受虐的事情而心生恨意。看着对方的宽宏大量，伊万只感觉心中的惭愧感油然而生。

想起自己若是拒绝对方的请求，心理上十分过意不去，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

视频中，画面逐渐展开，里边呈现出来的正是弗兰克拍摄于军营前方的景象。

刚开始的时候，伊万对于那些企图挑衅闹事的人群是持不屑态度的。在他的眼中，这些人不过是没有思想的蝼蚁，想在赤手空拳的状态下和S国士兵的利枪大炮硬碰硬，那纯粹是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然而等到镜头一转，士兵们开火射击，枪声四起，伊万原本脸上的不屑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在画面中，人们蜷缩在地上，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发出凄厉的哀嚎声，那是被子弹击中后的痛苦惨叫。地面被染成了暗红色，鲜血如泉涌般流淌，将四周的一切都染红。整个现场惨不忍睹，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伊万虽说已有几十年的从警经历，其中经历过的大小风浪并不在少数，然而像眼前这么血腥残忍的画面，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

“我想请问警官先生，这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文明的倒退？是什么可以让人变得如此冷酷无情，以至于丧失了对他人生命的尊重？！”弗兰克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而严肃起来。

伊万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回想起S国军队驻扎在城市里的这段时间，自己是目睹过这些士兵做过的不少恶行的。像比如殴打市民，当街调戏年轻的姑娘，这些可以说屡见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