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献伍加多一百。
张曼嘴唇动了动。
唐献伍再加一百,并将钱夹收起,表示不会再加了。
张曼收起钱,说道“同学们都说,吴魅可能——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别跟吴魅说是我说的啊——同学们说吴魅力可能被男人欺负了……”
唐献伍感觉自己像被电击了一下,却故意装出不在乎的样子,笑咪咪地问,“那个男人是谁?”
张曼摇头,“不知道,不过……她爸爸是继父,跟她没有血缘关系!”
唐献伍稳住心神,问“她爸现在在江昌吗?”
唐献伍相信,只要见一见吴魅的继父,自己就可以作出判断,万一不行就让那个男人吃点苦头,撬开他的嘴!
张曼却摇了摇头,“她爸死了,吴魅初中毕业那年死的。”
不久又补充了一句,“她爸死的真怪,被人打了八枪,全部打在裤裆上,下身都打烂了!”
唐献伍基本有了自己的判断,因为吴魅曾说她十五岁就参加了除灰团。十五岁可不正是初中毕业吗?成了除灰团的清洁工,获得任务就可以有枪。每一个环节都可以对得上。
唐献伍问,“她爸的案子没破吗?”
张曼道,“没有。警察定性是仇杀,但找不到杀人动机。谁会枪杀一个穷酒鬼呢,谁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哪来的仇家!”
“同学们怎么说?”
张曼面有难色,“这个可不敢乱说,人命关天,要负责的!”
唐献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吴魅现在在哪儿吗?”
张曼停顿了片刻,“有人说——我也是听说的——说她当了职业杀手。”
唐献伍正要感叹民间传说终归有不靠谱的地方,张曼突然像被蛇咬了一样,抬起头,满眼震惊,“你该不会是想找吴魅报仇吧?”
唐献伍不语,想看看张曼为什么这么猜。
张曼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会是……吴魅的继父的儿子吧?”
唐献伍有数了,看来张曼她们暗中认定是吴魅杀了她继父,只是没有证据,说出来怕惹麻烦。
唐献伍也理解了吴魅改名的初衷,进了除灰团,当了清洁工,她不想再是那个妩媚的吴媚了,她要魅,邪魅!
唐献伍不敢去看吴魅的妈妈,因为万一吴魅跟母亲有联系,马上就会想到他在暗中调查她。没有人比吴魅更不想揭开那段尘封的历史了,就让它彻底沉睡吧!
唐献伍心情沉重,对吴魅的爱却更深了。吴魅受过那么深的伤害,他觉得自己更有责任去温暖她那颗孤独冰冷的心。
………………
唐献伍从江昌回到靖京的住地时,已是第二天凌晨五点,走出电梯,正好看到张白露从林玄铁的房中出来,赶忙闪在一旁。
等张白露回了房,唐献伍按响了尹元汇的门铃。
尹元汇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唐献伍直冲而入,口中念叨着,“没天理啊,没天理!”
尹元汇莫名其妙,“怎么了,什么事没天理?”
唐献伍手一指,“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我看见张白露从林玄铁的房里出来,他俩昨晚八成睡在一起了!”
尹元汇没好气道,“我当什么事!人家两人谈恋爱,睡一起怎么了?神经病!”
唐献伍右手背砸在左手心上,敲得啪啪响,“问题是他才十八岁,就享受滚床单,我们都二十二了,还单着受煎熬,这不是没天理是什么?”
尹元汇正色道,“你说自己别挂上我啊,什么我们我们!”说完扒了唐献伍一把,“起开!”然后径直上床,蒙头大睡。
唐献伍讨了没趣,起身离开,走到门后,忽然转身回来,一屁股坐在床边。
尹元汇懒得理他,继续睡觉。
唐献伍道,“尹长子,你就没想过庄雅彤为什么那么冷冰冰的?”
尹元汇猛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直视着唐献伍,语气急切,“为什么?”
唐献伍头一歪,“你问我,我问谁?你喜欢人家,自己去了解呀!”
尹元汇不耐烦地吼道,“滚滚滚!”
唐献伍想起吴魅的事,顿时满腹心事,也没心情跟尹元汇闹了,径自回房。
尹元汇却再也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如老僧入定般,痴想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