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玉瑶垂眸半晌,又道:“你有何建议?”
“按兵不动。”姚崇训说罢,又解释道:“赵德明逃出生天,此时对方比我们更急,我们只需等着对方露出破绽即可。”
闻言,公孙玉瑶眸光微动,旋即露出一抹笑意,颔首道:“在理。”
于是,她也不再多问,只吩咐云络照看好赵德明便转回后堂歇息去了。
云绫自然不知姚崇训与她不谋而合,翌日一早她便回到了玉麟卫衙门当值。
因着城中人手紧张,已经数日未曾出现的赵德昭今日却回到了衙门。
云绫随口问了一嘴,未曾想赵德昭竟是为赵德明之事来的。
她一脸正色地看着堂下的赵德昭,幽幽道:“此事本将可不记得派人通知你,你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闻言,赵德昭赶忙单膝一跪,抱拳道:“回将军,是今早属下暗中盯梢房琬时听来的。”
“哦?”云绫不置可否,又道:“房琬在做什么?你还听着了什么?”
赵德昭想了想,便将今日一早房琬的行踪和盘托出。
这几日赵德昭听从云绫的安排,一直在暗中盯梢房琬。
不过,房琬始终呆在长史府不曾外出,连夜里都是宿在长史府后院的,故而赵德昭可谓一无所获。
就在今日,房琬的一个心腹匆匆而来,在其耳边低语了两句,而后房琬就匆匆出了长史府。
赵德昭一路尾随,房琬却是去了城东一家茶肆。
他是易了容的,倒是不虞被房琬发现,故而便大胆地跟进了茶肆,在二楼一间雅座发现了房琬正与人交谈。
细细一听,对方所说的正是其兄长赵德明的消息。
这几日赵德昭虽面上不显,每日尽心尽力完成云绫交待的任务,实则内心对于自家兄长的安危颇为忧心。
如今乍一得知赵德明还活着,他当时便是呼吸一急。
这下可好,雅座内的显然是个高手,立马便发现有人偷听。
赵德昭无奈,只得紧急撤离,借助街头的人流方才顺利脱身回到玉麟卫衙门。
是以,赵德昭委实没能听到更多内容。
待其说完,云绫的脸色并无任何变化,徐徐道:“既已暴露,这几日便留在衙门里吧。你只需知晓你兄长还活着,旁的不必多问。”
说罢,她便不再看赵德昭,开始专心料理起自己的事来。
赵德昭也知今日是自己莽撞惊动了目标,能不受罚已是云绫开恩,哪还敢问什么旁的,只得垂头告罪一声退出了议事厅。
待其走后,云绫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公文,招手将燕十七唤到身前来。
“将此事通知阴先生,要怎么做请阴先生自行决断便是。”
燕十七领命,转身便走。
云绫又看了看钱来,问道:“房琬是傅昭玟的重要抓手,你可有信心不被他发现?”
闻言,钱来寻思片刻,微微颔首。
见此,云绫也点了点头,嘱咐道:“小心些,若事不可为还需以自身安危为重。”
钱来抱了抱拳,什么也没说便匆匆而去。
对此,云绫也只得呢喃一句:“这姑娘当真是惜字如金哩。”
而在另一边,被赵德昭惊动的房琬也没在茶肆多留,与来人匆匆别过便回了长史府。
长史府后院书房,此刻他正与一脸冷意的傅昭玟说着话。
只见房琬拱手侍立在侧,微微躬着身子,小心说道:“殿下,下面的人已经确定祁连山中使双刀的女子正是公孙云绫身边的侍从,名唤钱来。”
闻言,傅昭玟轻哼一声,颔首道:“本座知道是她,未曾想她竟跟了那丫头。”
房琬不解其意,却也没有多问,只静静躬身等候吩咐。
片刻后,傅昭玟轻叹一声,幽幽道:“本座要去见一个人,你吩咐下去,在本座回来之前谁都不许轻举妄动。若是让那丫头拿住了把柄,休怪本座不念情分。”
话落,房琬赶忙拱手一拜,恭声应命。
不过他也好奇谁人这般本事,能教这位殿下亲自去见。
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傅昭玟面露笑意,徐徐道:“那位可是我等大业的最大助力。”
见傅昭玟主动提起,房琬也没了顾虑,当即问道:“不知是哪位大能竟劳动殿下亲自走一遭?”
“你不是一直好奇三尸脑神丹的来源吗?”傅昭玟笑道。
闻言,房琬顿时脸色一变,支吾着不敢再问下去。
傅昭玟见了,轻笑出声,起身拍了拍房琬的后背,笑道:“你又没吃,怕什么?记住本座的交待,本座去了。”
对此,房琬也只得面露讪笑,他虽未吃,却见过此毒发作时的模样,至今心有余悸。
再回神,傅昭玟早已不知去向。
房琬抬手拭去额间的汗珠,这才惊觉后背竟已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