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到头来,她娘亲就这样瞧不起她呀!
她可是沈家唯一的孩子呢!
按道理说,应该得万千宠爱,被父母捧在手心才是。
然而事实上,在沈常赢的眼里,妻子最重要。在顾婉儿的眼里,丈夫最重要。
两个人琴瑟绵绵恩爱两不疑,生出来个女儿就跟个玩具似的。
心情好的时候儿,虐一虐闺女。
心情不好的时候儿,再虐一虐闺女!
“什么北定侯府的公子,什么家世相当的男儿郎?”
沈扶摇心中赌气儿,竟微微嗔怒,朝顾婉儿道:“若我看上了,谁都逃不了!若我看不上,谁也休想娶到我!
我沈扶摇这辈子要么不嫁,要嫁,就一定得嫁得心甘情愿。娘,我是您的女儿,您可莫瞧不起我。”
说罢,便缓缓起身,朝顾婉儿行了个礼:“女儿累了,先行告退。”
顾婉儿听了这一番话,先是微微一愣。
心中对沈扶摇这般逆反的言论,倒是又气又好笑。
“成成成!你既这么能,就赶紧给为娘寻个好姑爷回来!届时,为娘定不会取笑你的眼光。”
这孩子,倒还较起真来了。
是夜。
回到如意苑的沈扶摇,辗转反侧,如何也不得入眠。
想起在花厅里自己与顾婉儿说的那番话,她后悔万分。
明知道整个沈府,没人比自家母亲更狡猾了。她沈扶摇之所以能平平安安活到今日,长大成人,还得多亏了父母手下留情,没把她玩死。
平白无故的,干嘛要跟一只狐狸较劲儿?
“小姐?”
半夜下起大雨,刮起大风。
趣儿怕沈扶摇着凉,特地起身来查看沈扶摇屋里的窗户,是否关得紧闭。
见屋里还亮着烛火,小心翼翼推门而入。
又听见微微的翻身声儿,故而开口询问:“可是雷声儿太大,扰着您清梦了?”
“哪里就这般娇气儿。”
沈扶摇听见动静,撑着身子坐起:“只是想起今日在花厅里与母亲说的那番话,有些懊悔罢了。”
“小姐还知道懊悔?”
趣儿听言,咯咯笑出了声儿:“先前那副豁出去了的模样儿,可不知是做给谁看。”
“你这丫头,尽会取笑我?”
沈扶摇话虽如此说,却并未动怒:“母亲如此狡猾,眼光也高。就是以前把条件放宽了来看,我亦寻不出一个好的男儿郎来。
现今,我当着母亲的面儿放出了这般狠话,还不知该如何收场。本就被母亲压得死死的,没有半点说话的主权。若这次又难堪了,指不定母亲要将我往死里取笑。”
“老爷和夫人待小姐的态度虽有些一言难尽。但他们二人对小姐,却是真真的好。只是,他们表达的方式与别的父母不同罢了。”
趣儿虽不大靠谱,但说的都是实话:“至于如何收场嘛小姐不是已经与北定侯府的公子搭上话了吗?若真能与那”
北定侯府的公子?
今日的那位出尘谪仙的男子。
沈扶摇听趣儿再度提起了他,不禁陷入了沉思。对于趣儿往后所说的话,倒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北定侯府的公子,莫止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