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乾清宫的魏公公来了有一些时候了。”
走进大殿,王安正好看到朱由校二人坐在躺椅上消食。
这还是昨日朱由检嫌弃慈庆宫的椅子太过死板僵硬,坐的实在屁股痛,一气之下画了一张草图给朱由校参考制作。
昨日晚上两人一直忙活到大半夜,本以为是没戏了,结果吃完早膳的时候,朱由校神秘兮兮的拉着他往大殿走去,没想到,竟真的让朱由校一夜的功夫给做出来了,并且还加入了很多他自己的想法。
在没有自己指导的情况下,朱由校竟然加装了一个滑动装置,在躺椅的下方内置一块可以移动的拼接木板,睡觉的时候只要用力拉出,便可用来承放双腿,以免睡的时间长了,双腿会因为硌的太久而麻掉。
如果仅仅是这样,朱由检都勉强可以接受。
让他吃惊的是,朱由校竟成功举一反三,在躺椅的靠背上采用了分段支撑,通过不同的支撑点,还可以调整不同的睡觉角度。
天才。
实在是天才。
一个久居深宫的十六岁少年,竟在木工上有如此的天赋。
朱由检不由的给自己这个皇兄点了个赞。
“他怎么又来了?”朱由校很是纳闷,这魏大伴怎么天天往自己这慈庆宫跑,难道他就没点正事可以做吗。
自己昨晚熬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做出来五弟说的躺椅,还没来得及多炫耀几下,这魏忠贤就眼巴巴的跑来烦自己。
“太子,魏公公说,是左光斗的那封奏疏,李娘娘差他来问问处置方法。”王安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的太子爷不高兴了。
“要什么处置方法,李选侍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左光斗上奏说她应该搬出乾清宫,这不是应该的吗?”朱由校觉得这李选侍真是小肚鸡肠,人家左光斗不过是说了几句为人臣子应该说的话,就非要对着人家喊打喊杀,真是不可理喻。
“太子,那封奏疏您已经看过了?”王安斟酌着语气问道,对于他来说,从进宫后不久,便被选中在宫里的内学堂学习,想要看懂朝臣的奏章自然不在话下,这也是为什么司礼监有资格参与御前批红,传旨宣谕这些事。识文断字,是进入司礼监的最基本的条件。
但朱由校由于先帝的原因,至今都不曾出阁读书,就算是当初先帝在时,也根本不关心朱由校的学习情况,说难听点,朱由校在王安心里就是一个文盲,真的能看懂奏章?
只怕这其中有……嗯。
王安眼神扫过朱由检的时候,猛然想起之前自己的怀疑,莫非,这五皇子背后之人,如今就潜伏在这慈庆宫之内?
只是会是谁呢,这慈庆宫上上下下的人,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难道自己真的遗漏了什么人没注意。
“王公公,这就是那封奏疏,你先看看吧。”朱由校惬意的翻了个身,指了指桌上的奏疏。
闻言王安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慈庆宫大殿的椅子上,细细翻阅着左光斗的这封奏疏。
朱由检从头到尾将王安进门开始后的言行举止,看了个仔细,那种带着一丝不屑的隐秘,朱由校没听出来,但他却是心知肚明。
这个老货,实在是已有取死之道,先不说他作为内廷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却与朝中的文臣来往亲切,;单单一个孩视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仅这一条,都已经是死罪。
一刻钟后,王安稍稍平稳了一下内心的躁动,这个左光斗,确实是胆大妄为,怪不得李选侍会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