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莫甘睁开朦胧的眼睛,双臂伸了个懒腰,新衣服随之落地。
莫甘搓了搓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王逢春那件新衣服:“良心发现了?”
王逢春闻声从外屋而来,见新衣服如风尘女子一般躺于地面,顿感愤怒却没有发泄,只是脸色有些遮不住,一片片铁青色。
二人相视,王逢春无任何言语。
莫甘孰知这种情况是又惹这位兄弟生气了,就率先开口,试图用笑容掩饰尴尬:“早上好啊兄弟。”
王逢春依旧不语,只是眼睛看向了地面。
莫甘心领神会,赶忙起身将衣服拾到手中,甩了甩灰尘,笑呵呵的递向王逢春,随之说道:“兄弟,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王逢春答道:信不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态度还算诚恳,就只罚你不许吃早饭了。
莫甘大喊冤枉!
王逢春听而不闻,转身走向外屋,房间中只剩下了有苦难言的莫甘与王逢春身上那件旧衣服留下的酸臭味。
阳光洒进外屋,本应在王逢春心中是个美好的一天,可见那新衣服落地与过往记忆,瞬间变成了没个好的一天。
王逢春虽知莫甘不是如此之人,显而易见这是个意外,可王逢春的内心还是不停在与自己周旋,最后便想看看莫甘可不可以更诚恳一些,如若教己以手生火那种仙术还是愿意给予早饭的,前提是要他莫甘主动。
收回思绪,王逢春依旧是个吃货,只不过早餐一如既往,仅稀粥无配菜,还要站立就食,属实不易,这种不易一坚持就是十年,令人咋舌。
王逢春小口悠哉悠哉喝着粥,眼神时不时瞄向自己房间,见莫甘许久不出就自言自语道:“这稀粥是哪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做的?竟如此之美味。”
“嗯?是王逢春做的?王逢春所为何人?真乃顶级大厨也。”
“哦,原来我就是王逢春,这稀粥竟是我做的,太不可思议了,好喝爱喝!”
……
随着推门声一出,王逢春不动声色的将眼神收回,瞬间看向灶台继续自夸自附。
此时灶台上放了两碗稀粥,王逢春本意是要留给莫甘的,只是在莫甘不知是饿了还是听不下去的情况下要去拿稀粥,惨遭王逢春果断制止。
莫甘对此笑脸依旧:“我知错了兄弟,你就说我怎么做才能消气吧,要杀要剐那不行,我真害怕你拿我身上肉就稀粥,除此之外,剩下的你随便去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就会做到!”
王逢春呸了一口:“就你那个肉都是臭的,我不稀罕!”
莫甘咬牙切齿:“不是兄弟恶语很伤人心的,你还说我,瞧瞧你穿的那个衣服就不能洗洗吗?!一股酸臭味差点送我去见我太奶。”
王逢春破天荒的没有继续争论,声音低落地对莫甘说道:“给你盖的那件新衣服是他人送我的,不过到手区区几日,就一直没来得及洗旧衣服,之前我只有一件旧衣服,也就只有春夏可以洗,因为那时候可以光上身,可解炎热亦可洗衣,秋冬的话就有些寒冷了,不适宜光上身就没有换洗的衣物,所以才变得如今之酸臭,方才你将衣服落于地面,我心有些许排斥罢了。”
莫甘突然间哑口无言,脑海里在想应该就是自己的突然出现导致没来得及洗旧衣服,这使得莫甘难免有些苦涩。
莫甘想了片刻,唰一下盘腿坐于泥地上,右手拿起热粥就喝。
“真是不喝点热粥怎么解苦涩。”
王逢春看的目瞪口呆:“当真就不烫手?”
莫甘轻轻放下碗,右手打了个响指:别忘了我可是会操控火的男人。
随之拾起碗又喝了一口粥:“你看我屁股也脏了,算得上同病相怜了,方才之事方才死,如何?”
王逢春答道:“不如何,我不在乎你衣物脏没脏,我只在乎我衣物脏了。对了你说你是会操控什么的男人?”
“火”,莫甘很直接地答道。
“哦”
“原来你是想学生火术。”莫甘才反应过来事情的根本。
“嗯,你就说教不教吧。”
“不教就不原谅我?”
“嗯”
莫甘使劲挠头:“一点余地没有?就这么无情?”
“嗯”
“你就不会说别个了?”
“会”
莫甘咬牙切齿,浑身不自在:“那你倒说啊!”
王逢春面部表情依旧:“你又没答应我,让我说什么?”
莫甘深吸了一口气,抬身而起,片刻说道:“不是我不想教你,是我师父定下的规矩不可逾越,你若真想学,可以与我一同去找师父,到时你便可得尝所愿。”
王逢春想了想:“算了,我还是不出小镇了,不学就不学吧,把剩下的稀粥快点喝掉,我们好出去散散心。”
“有些可惜不过还是谢兄弟谅解。”
“嗯”
就这样,二人再无言语,各喝各的粥,莫甘喝的最快,因为先前已经喝掉了大半碗,喝完之后莫甘还想要一碗,偷瞄锅中才发现王逢春就只做了两碗的量,锅中空空如也,简直比王逢春口袋还干净,便没有与其索要,心里想着自己这位小兄弟真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好男人啊!
饭后二人外出散心,没有具体想要去的地方,就随路而行,路不断不停。
“二人由路向南行,相伴依旧无话言,久时不见行路人,独有寒风始不停。”
“你们小镇说大有些许夸张,说小又很不恰当,人口更不应该少,真是奇了怪哉,为何偏偏走了那么久没看到一个活人呢?”
莫甘问询相伴而行的王逢春。
王逢春突然停下脚步,轻然转身看向莫甘,随之一愣。
此时少年心里又想起了白镇长,顿时五味杂陈,先前就只觉父母苦命,却从未想过小镇多数百姓皆如此。
收回心念,王逢春望向高处,面前景象尽收眼底。
少年看着这片承载自己童年的土地,少了人来人往的喧闹声,或许数日之后,小镇再无生灵,终不是少年独自不逢春。
晾在一旁的莫甘不明所以,连忙叫嚷。
王逢春眼不离物,莫名其妙的对莫甘说了一句:“你言出惊人,几日之后,还真未必能见活人。”
莫甘皱起眉头,疑惑问道:从何说起?
王逢春依旧言如真金:“不说。”
莫甘深知王逢春打死也不愿多说一句,便轻轻拍了拍王逢春肩膀,这时心有无奈却无能为力,只得口是心非:“不说就不说,你看我稀罕吗?”
王逢春收回视线,并没有理睬莫甘的言语,继续前行。
莫甘彻底搞不懂少年的心思,自己如此刺激少年竟无丝毫作用,还真是个榆木疙瘩。
少年脚步飞快,莫甘小跑追赶。
二人很快来到了小镇上,放眼一览,如村子无二,人真是少的可怜,就是好歹不像村子周围无一人。
镇上多是酒鬼,走路摇摇晃晃像极了不倒翁。
路过一家酒馆,少年见一酒鬼拽扯着妇女衣襟,少年愤慨,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欺负一介女子之辈,难不成是男子汉大豆腐?
少年怒视酒鬼,从肩上拿起了那把相思树修剪而成的木剑,像酒鬼冲去,试图阻止一个出生就不知道爹为何人的孩子降世。
莫甘还没反应过来,等到莫甘察觉,少年已经一木剑砸向了酒鬼,随着砰砰作响,酒鬼应声倒地。
同样倒在地上的还有那位妇女,妇女满含泪水,身上更多的是酒水,衣服变得褶皱不堪,表情挣扎,此刻妇女不再是妇女,更像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终是女儿身,心坚也如水。
妇女低头抽搐了许久才抬头看向少年,两两对视,妇女突然紧张起来,连忙双臂遮住胸前风光。
少年身不动头回转,用手紧紧捂住双眼:“还请大姐莫怪,情况使然我心中非如此。”
此时,少年心中惊涛骇浪,脑海里始终浮现方才映入眼帘的种种风光,这还是少年第一次见女子之身,难免心跳加速,身体欲罢不能。
妇女不言,少年心不平。
许久过后,少年才压制住了心中的那团越燃越烈的火苗,右手缓缓的挪开双眼,眼睛也一点点睁开。
睁眼之后,少年本安稳下的心又变得砰砰作响,促使挡眼之手挪到灵台位置,不停安抚内心,大骂道:“莫甘你是不是有病?”
莫甘站于少年眼前,双手各竖大拇指,脸上满是佩服神色。
见少年骂自己,莫甘只言骂得好:“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木剑斩酒鬼,无愧剑仙之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