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叹了口气。
那位许川水跟她算不上一个时代的人,对方在炼金界享有鲜花荣耀时,她还在海姆达尔接受地狱般严苛的训练,不过平素听到的种种事迹倒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绝无仅有的天才、不可理喻的偏执、鬼斧神工的技艺……
人们提起他时,总少不了这些形容词,可就在他被逐出不屈教团的那天,一切的赞誉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数不清的诋毁、谩骂。
最终许川水默默地离开,不屈教团也对此事闭口不谈,没有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何等沉重的打击,导致一位天才的陨落。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望向季风:“总之,我已经下了命令,在滨海市内进行地毯式搜索。”
“最好的情况是,他被胁迫了,所以才干了这些事,我们也希望如此。”
“那最坏……”季风忽然顿住,很识趣地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因为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正散发着危险气息。
“他是自愿加入的,那样我就得杀了他了。”
林见鹿面无表情地起身。
……
……
滨海郊外,某座十多年前被废弃的炼钢厂里。
那时候华夏正好在大力推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政策,而这座炼钢厂由于排污标准不合格,被勒令关门整改,结果最后不知道怎么就直接废弃了。
据说是因为老板资金链断裂,没办法招聘到足够的工人重新返工,便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了账本,带着小姨子美美跑路。
直到现在,当年被坑惨了的几个股东还在寻找那货的行踪,要是能抓到,扭送至帽子叔叔那儿都算轻的了,搞不好股东们一气之下就动用私刑,老板能不能留个全尸还是两说。
不过,这些都是他听来的。
或许是同为炼金术师,他对未曾谋面过的炼钢厂老板居然生出一丝感情来,仿佛两人在梦中神交已久似的,若是能亲眼看见彼此定当抱头痛哭,只恨相见太晚……
好吧,直白一点来说,因为他也要被剥皮抽筋了,兔死狐悲而已。
此时此刻,他双手被镣铐反绑在椅子的后面,脚踝处栓着沉重的铁链,铁链一直延伸到钉在水泥地里的长钉上,脑袋顶套了个纸袋,两个被戳出来的孔洞是他能观察到外界的唯一途径。
就是这纸袋不知道是谁家疯狂星期四吃剩下的,甚至还能在里面闻到吮指原味鸡的香味。
“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
许川水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英俊潇洒的传奇人生,觉得死之前没找个人出书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他写本自传的话,大概能成为畅销作品吧,说不定九泉之下还能坐拥无数小迷妹?
嗯,名字就叫《从天堂到地狱:炼金鬼才许川水》。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哪搞来的这玩意?”
“报告老大,我从垃圾桶里捡的!”
“蠢货!”男人一巴掌拍在小弟脑袋上,指着那两个洞,“这不是能看见吗?”
“这……我当时也没太注意,肯定是某个人无聊戳的……”小弟满脸窘迫。
“算了,看不看见我都无所谓。”
李云安走到许川水面前,晃了晃手里的枪:“反正他也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