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辰山从容应对,“我是个行商,经常需要出远门采买,买这宅子本是途中落脚用的,办了契书之后才听说死过人是个凶宅,便租出去回本。”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刘县尉没有多想,于是说道。
“应是与租你宅子的姜家人有过节之人故意纵火,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姜家人不知生死不曾露面,你也算是苦主,可要报案?”
鲁辰山摇了摇头,“他人的恩怨死活与我何干?那宅子名声不好,被火烧了个干净反而是好事。
就当是无故起火,赶紧结案了吧。”
刘县尉挑眉,意味深长道:“审案一事意在县君,这可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鲁辰山微微一笑,“刘县尉放心,规矩我懂。”
顺着,他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素色荷包,递过去。
刘县尉拿在手里捏了捏,瞳孔微缩。这荷包轻飘飘的,里头似乎只放了些纸张,那只能是银票了。
以银票最低额度十两来算,里头约莫有五十两。要知道,他一年的俸禄折算下来也不过七两左右。
刘县尉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我今日只是去救火的,别的都不清楚。
那焦尸大概就是姜家人吧,可怜见的,在鹿县也没个亲朋帮着下葬。”
听话听音,鲁辰山不动声色,又塞了十两银子在刘县尉手中。
“不过是几个外乡人,随意处置了便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便回去了。”
行一礼,鲁辰山转身出了县衙。
刘县尉笑眯眯地望着他的背影,一转身,笑容又消失了。
他老实地把荷包和刚收到的银子一并捧在手里往前伸,低着头说道。
“县君,这是鲁辰山给您的孝敬。”
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背后的县君毫不客气地把银子都收了,随后看了跟屁虫师爷一眼。
师爷抬头看房梁,不为所动。
县君不爽,踹了他一脚。
“哎哟!”
师爷叫唤一声,不情不愿地解开自己的荷包,在里头找了找,摸出几块碎银子。
“伸手,县君要赏你。”
刘县尉立刻照做,双手一块去接,到手后数也不数直接揣好,扭头就去干活。
“县君,我带人去一趟城外的乱葬岗,免得这三具野尸碍了您的眼。”
县君高冷颔首,随他去了。
刘县尉喊人抬尸拉牛车一气呵成,飞速出发往城南而去。
路过凶宅废墟,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只见有个人正在那儿弯腰找什么东西。
他思考了一秒,选择了无视。
县君常说,在其位谋其事。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去埋尸,别的不管。
姜茶茶过了午时才回到医馆,顺便给众人带了吃食。
她看了眼还跪着的姜老爷,道。
“娘,你让爹起来吧,他知错了。”
女儿给了台阶,姜夫人也就没再坚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姜老爷跪太久起不来,姜茶茶连忙去扶他起来,慢慢在桌边坐下。
“夫人,我向你保证,这样的事情再没有下次了。”姜老爷诚恳认错。
坐在他身侧的姜茶茶,此时也在心中反省。
她提前得知了赵生在密谋,却自负能够掌控局面,故意给对方动手的机会,主动将自己和家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这是真实的世界,旁人也不是任凭她心意行动的傀儡。
命只有一条,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须得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