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刚刚亲了个男人?”
听见陆忻的话,屠成礼连忙环顾了一圈四周,果然怎么都找不到那女子的身影。此时回头再看岸上的白袍少年,书生的脸皮一下子红,一下子白,目光凶煞,简直要喷出火来。
“狐狸尾巴,还他娘的是只公狐狸。我的初吻,我的初吻没了。你这个人妖,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妖怪,老子弄死你!”
书生显然是气得快要发疯了,还在水中就指着妖狐大喊大叫。白袍少年听了,却是毫不在意,掩面媚笑一声,向书生抛了个媚眼。
“妖怪自然也是有良心的,只不过都给了天上的月亮了。这位公子,方才的亲热,可还满意。”
“我满意你十八代祖宗!忻哥,这狐狸精交给我,你别动手。我要让他明白,什么叫妖怪的礼义廉耻。害人用什么方式不好,非得变化成女子欺骗忠良。我可还是童男啊,呜”
书生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等到快游上岸的时候,又想起自己没穿衣服,连忙缩回了水里。
“你别跑啊,等爷我穿上一身行头,再将你踩在脚下求饶。”
说罢,一溜烟的往下游跑了,看样子,身上的伤并无大碍。陆忻见书生走了,倒是松了口气。有这家伙在,除了会给自己惹麻烦以外,就是来搞笑的。虽然眼前的妖狐看上去一脸纯良,但妖怪毕竟是妖怪。一旦动手,很可能就是生死相向。
“狐狸,好好的青秋山不住,为何在此处害人?”
“哼,什么狐狸。本皇姓月名不黑,字倾城,号温柔居士。小小凡人,也敢冒犯本皇神威。臭小子,你既然知道我是青秋山的,为何还敢留下?”
“不为何,只听说你天生神瞳,可照见一切虚幻。受前辈之托,特来降伏于你。”
陆忻嘴角冷笑,话音方落,人已经带着游仙剑冲到了妖狐面前。月不黑看着年纪但不愧是在山中修行的妖怪,反应速度之快异于常人。陆忻的剑刚刚挥出,他的身影便到了十米开外,几乎是在瞬间移动。
陆忻一击不中,脸色微变,刚要施展身法继续追赶。耳畔却忽然吹来一阵狂风,紧接着,整个人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掀翻,倒飞出去三米远。岸上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块,嗑得后背生疼。
“本皇于这山中修行两甲子,食的是日月精华。小小武夫,肉体凡胎,也敢妄谈降伏二字?哈哈哈哈,实在是不知死活。”
月不黑一招制敌,重新显化出身形,一脚踩在陆忻的胸口上。旋即挥舞着长袖,仰天大笑。他自然能看出来眼前的少年并未开始修行,体内毫无法力波动。既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练武之人,如何会放在眼里。
陆忻也没有想到,释道安让自己收服的妖狐竟然如此厉害。他手握神兵游仙剑,却是连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与真正的修行者之间,有多大的差距了。
“阴阳师当真如此强大么?”
“嘀咕什么呢?阴阳师?哼,你们人族天生凡胎,却妄图逃过轮回。这般不自量力,终遭天谴。小子,本皇虽在此山修行,但从未杀过人。你若唤我一声爹爹,便放你离去如何?倘若不叫,本皇今日说什么也得吃顿荤腥了。”
月不黑看上去玩心极重,以法力镇压住陆忻后并没有立刻杀人。巨大的狐狸尾巴在身后晃动着,似乎心情不错。陆忻早有释道安传下收服妖狐之法,倒也不慌。暗中磨破指尖后,一把抓住了妖狐的脚踝。
“南无降妖定身咒:唵部林姆缚噜枳帝兀嘛咪哄”
随着陆忻口中快速念着咒决,刚刚还无比嚣张的月不黑突然不说话了。随即身体僵硬,无法动弹。月不黑的脸色,在陆忻的佛咒下逐渐变得惶恐起来。
“这是什么咒言,怎么会有法力波动?”
陆忻不答,随之起身,用指尖的鲜血在妖狐额头画下一个法印。血液瞬间没入妖狐体内,月不黑只觉得浑身突然无力,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这是佛门的力量但你身上根本没有半点法力,我的肉身,我的肉身,为何动不了了!”
月不黑满脸恐惧,就跟个吓坏了的孩子一样,哪还有半点妖怪的气场。陆忻也不说话,就围着他转圈。一边走,一边看,吓得月不黑脸色惨白,竟大哭了起来。
“我一只小狐狸,独自在深山苦苦修行。好不容易开了灵智,得了变化,竟落入你这么个宵小之手。呜呜呜呜整整两个甲子,我可从来没吃过人。早知如此,我就该把那些好色之徒都杀死,呜呜呜”
妖狐说哭就哭,让陆忻有些猝不及防。看着他泪如雨下,不停啜泣的可怜模样,陆忻心生难免生出一丝同情。不过一想到妖狐刚刚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他便连忙甩了甩脑袋,重新冷下了脸。
“别装了,狐狸天生狡猾,何况是你这样修行有成的妖怪。放心,我不杀你。只要你叫声爹爹,我立马就解开法咒。”
“爹爹,爹爹,爹爹。”
陆忻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月不黑就连着叫了三声,根本没有丝毫犹豫。这一幕,让陆忻彻底无语了。眼前这只以“本皇”自居的妖怪,根本就是毫无底线,毫无骨气。回想起刚刚变化成女子戏弄屠成礼的场景,陆忻就一阵头疼。
“一个书生就够麻烦了,再带这么个东西去长安,真的好么?”
心中暗忖,陆忻看妖狐的目光多了一丝色彩。总觉得带个妖怪上路,不仅没好处,反而会惹出不少麻烦。而且目的地是长安,天子脚下,高人众多。万一看出月不黑是妖,还不得满城追杀?
想着想着,陆忻不禁有些犹豫了。
“喂,爹爹我已经叫了,还不快解开法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