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拍了拍我肩膀,“你先拿手机录个像吧,回去你们商量一下看是报警还是咋弄呢。”
我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把毛毛下桥、小男孩跑着离开的两段录了视频,想了想又把姐夫妈妈上下桥的那几段也都拍了,虽然2008年手机的录像功能还不完善,但也能看个七七八八了。
看完监控已经八点半九点了,我连忙起身招呼张星和少东:“走走走,我请你们吃饭去。”
我们去吃了当时在县里特别火的阿瓦山寨,他俩吃的热火朝天,我却食不知味,只想着明天怎么和表姐说。
晚饭结束已经十一点多了,我打车回到父母家(我和小蕾的婚房租出去了),打算第二天开我爸的车去小余村。
父母询问小蕾怎么没一起回来,不过时不过节的,我跑回来干什么,我只用同学结婚我回来参加婚礼蒙混过关。
一晚上我都没睡好,心里一直想着毛毛的事,我猜测毛毛不是被拐卖了,而是被推到河里了,而这个人,毛毛奶奶是认识的,并且帮着这个人掩饰了这件事,且事后还多次去河边查看,不知道是在找寻还是在毁灭证据。
也就是说,毛毛永远都找不到了。
这个惊天的秘密它现在就躺在我的手机里,我想和小蕾说,但是我不能,她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毛毛,可能会一生活在愧疚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开车去了小余村。
我把车停在岳母家院子里,又走路去表姐家。
在路上遇到了表姐,她拿着刷子往电线杆上刷浆糊,君君提着浆糊桶站在旁边,姐夫则在表姐刷完之后小心翼翼的将一张不知道写了什么的纸贴在电线杆上。
君君见我过来了,忙朝我喊道:“表姐夫你来了,我们在贴寻人启事哩!”
我走过去,低着头,低声的说道:“别贴了。”
表姐愣了一下,“啥?”
姐夫附和道:“我也说不用贴,咱们村人都认识毛毛呢,都知道毛毛丢了,有消息肯定通知咱们呢!”
表姐擦了一下眼角,朝我说道:“也对,付彬,等下你带上我和君君去别的村贴,我刚刚看见你开车过来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声重复道:“别贴了。”
“为啥呀,表姐夫,是不是有消息了?”君君问道。
我把手机递给姐夫,“姐夫,你先看吧。”
姐夫看了毛毛被带下桥和小男孩独自离开的视频,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这是啥意思?强强经常带毛毛一起出去耍呢。”
表姐一把夺过手机,“啥,哪有毛毛?”
表姐看了两遍,把手机还给我,把刷子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
姐夫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了,忙不迭的跟上去,嘴里喊着:“莎莎,莎莎你冷静点。”
君君站在原地,看看表姐走的方向,又看看我,“表姐夫,这寻人启事还贴不贴了?”
我弯腰握住他的双肩,“君君,你赶快回家,把你爸爸跟你妈叫上,去你姐姐婆家,说是出大事了!”
君君没明白,问我“出啥大事了?”
我拍了拍他后背,一边嘱咐他快去,一边匆忙赶上表姐和姐夫的脚步。
天色还早,姐夫父母还没起来,大门紧闭。
表姐气冲冲的站在门前,双手狠狠的拍打着那扇红色的铁皮门,“哐哐”作响,引得隔壁邻居家的狗也叫了起来。
“牛翠萍,牛翠萍你给我出来!”表姐气急的喊着,一边又用脚踹了一下大门。
里面没有动静,表姐又拼命的拍着门,一边喊着“你给我出来!”
表姐双手通红,撑在门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无力的喊着:“你把毛毛给我交出来!”
姐夫不忍,把表姐扶到一边,自己使劲拍着门,“爸妈,赶紧开门,有事问你们呢!”
只有隔壁的狗在不知疲倦的叫着。
“再不开门,等会儿村里头人都醒来来咱家看了!”姐夫大声的喊道。
院里终于有了动静,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慢慢走近。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姐夫的父母出现在门里。
表姐马上冲上去抓着牛翠萍的肩膀,厉声问道:“强强呢,强强呢?”
牛翠萍低着头不敢看她,只是低声说着:“回县城上学了。”
“叫回来!”
旁边姐夫的父亲一脸不悦,“莎莎你这是做啥呀,我们没给你带好毛毛,那丢了肯定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也想办法找呢,你让强强回来做啥?”
表姐转头红着眼看着他:“你问问你老婆,问问她我为啥让强强回来!”
牛翠萍低着头,依然一言不发。
表姐站定,一字一顿的说道:“回来,要么报警!”
牛翠萍终于抬起头,一脸惶恐的看着她。
姐夫站在表姐身后,附和着说道:“妈,你赶紧让我哥他们一家回来吧,面对面把问题摊开说清楚,要不我们真的找警察呀!”
姐夫的父亲仍游离在状态外,一脸懵的看着他的妻子,“翠萍,咋回事,咋跟强强还有关系呢?”
牛翠萍哆嗦着去拉他老公,“走,进里屋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
此时,君君带着姑姑和姑父过来了。
姑姑看着表姐,疑惑的问道:“咋啦莎莎,大清早的把我们叫过来,又出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