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蕾狠狠的给了我胳膊一锤,“你懂个屁!”
我龇牙咧嘴的揉着被打的胳膊,“那您给说说呗!”
小蕾转过头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说是两口子闹别扭了,想出来散散心,顺便来照顾我。”
“顺便,来,照顾你?”
“是吧,你也觉得诡异吧?”
“是啊,什么叫顺便照顾你,她散心散多久,照顾你到什么程度,万一他俩和好了,是不是随时就回去了,那怎么个照顾你法?”
小蕾伸出手掐着我的脸,“我的好老公,你怎么想的都是照顾我呀!”
“那不废话,谁让你眼光这么好看上我了呢!”
小蕾又叹了口气,“其实我私心是希望表姐过来的。”
“为什么?”
“她多能忍啊,小时候磕破皮出血都不叫唤一声的,到后来结痂掉皮了,我姑妈姑父都不知道,后来辍学了也没在我们跟前掉过一滴眼泪,她那时候学习可不比我差,就连这次,都是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想让她过来,她可是一句话都没给我讲过。这说明哪怕不用她自己说,我妈都知道了,你想想,有没有可能全村都传的沸沸扬扬了?”
我了然,小蕾她们村口的那些小脚侦察队,明察秋毫的本领怕是没有,但是渲染春秋的笔法倒是有一些的。
“有没有可能你妈听到的都是些空穴来风,之前不是还传你被我包养了呢?”
小蕾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想了想又拿出手机,“不行,我还是给我表姐打个电话吧,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先邀请她来BJ旅游。”
意料之中,表姐还是拒绝了小蕾的好意。
小蕾悻悻的握着手机,叹了口气,“我表姐就是这样,有什么困难都不愿意跟我说,哎,也是,说了我又能帮她什么呢!”
表姐虽然没来,但我们家确实又多了一个女人,因为很快,我岳母便大包小包的赶来了。
她拎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一篮子鹅蛋,一个咖啡色的斜挎包,还有一个大号的超市购物袋,里面装了各式各样的罐头瓶子,大的、小的,圆柱体、椭圆柱体、长方体,站在北京西站的广场上,满脸疲惫,又满面春风的朝我们招手。
“小蕾,付彬,这里!”岳母一边把手机放进斜挎包里,一边又弯腰把那个超市购物袋拿起来,往我手里递。
我接过那个装满罐头瓶子的袋子,差点打了个踉跄,真重啊。
小蕾忍不住笑了,“看给付彬重的,差点摔倒,妈你这袋子里装的啥呀?”
“罐头,提子罐头,还有我腌的酸菜,你小时候最爱吃了!”岳母兴致勃勃的说道,“罐头是咱们村人送的,听说我来BJ看你呢,特地买了让我带过来的!”
我想象着一个农村大妈,从村里带着五六个哑铃那么重的罐头,一个行李箱,还有一篮子易碎的鹅蛋,坐着小面包车到县城,再打个小三轮到火车站,又坐了一天一夜硬座,生生熬到BJ的场景,不禁肃然起敬。
“太辛苦了,妈,BJ都有呢,直接买都行,您这大老远过来一趟多辛苦的!”
岳母笑呵呵的看着我,“不辛苦,BJ哪能买到我做的腌菜呢,这鹅蛋都是我去人家养鹅场一个一个捡的,去胎毒的。”
我和小蕾面面相觑,果然没有一个孕妇能逃得过鹅蛋。
我岳母咧着嘴看着小蕾刚刚隆起的肚子,“你看看,这都六个月啦,咋,反应大不大?”
小蕾点点头,“上个月还吐的不行,这个月好些了。”
“没去看看男的女的?”
小蕾皱了皱眉,“男的咋女的咋,咱们家就我一个女儿,那我爷爷奶奶也没说啥么,你咋还重男轻女呢?”
岳母尴尬的笑着,“我就随便问问,你看你这脾气大的。”
“行啦,赶紧打车回去吃饭吧,我都饿的不行了!”
我提着装了罐头的购物袋,挎着装满鹅蛋的篮子,岳母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挎着小蕾胳膊,一步一步慢慢往路边走。
在外面吃完午饭,我们慢悠悠的回到了屋子。
我坐在沙发上气喘吁吁,一大袋罐头,一篮子鹅蛋,一口气爬五楼,还得折回身跑到二楼结果我岳母的黑色行李箱,再一口气爬四楼,这几乎是我这半年来最累的一天了。
小蕾坐在我旁边端着一杯水,看着我岳母从一个卧室走到另一个卧室,又从卧室走到卫生间,从卫生间走到厨房,来来回回好几趟,明明只是个六十多平的小两居,生生被她走出了会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