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展见星的坚持之下朱成钧还是勉为其难地“想”起了许异也是他的伴读,凑合接受了他。
和从前不同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儿后,他们就离开了学堂,前去校场上武课。
朱成锠的庄子暂时还没安排好但在这上面动作很快代王府的三护卫都被先帝革去作为王府日常护卫及门面的仪卫司还在朱成锠便从仪卫司里选了个正六品的典仗,让这样有品级的武官去教朱成钧报到皇帝面前也显得很体面了。
展见星和许异在被罗知府挑中时讲好的是陪伴王孙读书,但既是伴读,他们的重心便当围绕着朱成钧转,于是朱成钧去学武,他们两个也只有跟去了。
武师傅孟典仗的风格和楚翰林不一样他三十五六的年纪对着朱成钧也是一张很峻厉的脸,把他周身骨骼捏过一遍以后,就叫他去扎马步。
两个伴读没被管这么细不需要被捏骨头但也要一起扎马步。
两人懵懂着在朱成钧旁边半蹲好了,孟典仗挨个把他们的姿势纠正了一遍又教给了他们呼吸之法然后就不说话了,沉默地站在对面把他们盯着。
这便让他们一丝偷懒的余地也没有了,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孟典仗终于喊停的时候,展见星站立不住,直接坐到了地上。
许异稍微好一点,但也蹲了下来,满脸苦色,小声嘟囔:“腿好酸啊,胳膊也酸。”
只有朱成钧一切如常,他站直了奇怪地看看他们,伸脚踢了踢展见星的脚:“你怎么了?”
展见星捶着自己的腿,言简意赅地道:“累。”
“蹲一会儿怎么会累?”朱成钧也蹲下来,伸手要摸她的腿。
展见星一惊,忙把摊开的腿缩回来,胡乱道:“总那样不能动,当然累了。九爷,你不累吗?”
朱成钧摇摇头。
他是真的不累,如是又反复两三次以后,两个伴读已经恨不能直接躺倒在校场上了,他还好好的,并且越发诧异了,碰碰展见星,又去踢了许异一脚:“你们怎么回事?在学堂里坐半天也没见你们喊累。”
那怎么能一样!
许异哀嚎道:“九爷,那是坐着呀,又不要做什么。”
“怎么不要,不是要听先生讲课吗?”朱成钧反驳,“一直听不能走神累多了。”
他这个状态跟在学堂里对比太明显了,同样对比明显、第一天到校场就被撂倒的展见星意识到了什么,向他道:“九爷,你可能更适合学武。”
皇帝给他第二个选择是给对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孟典仗终于点了点头,道:“九爷骨骼奇佳,确是习武的好料子。只是起步晚了些,所以基本功越加要打好了,真习起武艺来,才事半功倍。”
朱成钧从此每日下午就在校场扎下根来,展见星渐渐发现他也不是不累,只是累法与读书不同,他更能受身体上的磨炼,能接受的累,便也不算累了。
至于她自己就很痛苦了,天天东倒西歪,虽然孟典仗其实对伴读要求不严格,随便他们陪练成什么样,但她不愿意偷懒,能撑就一定硬撑着,如此五六日下去,没撑出个成效来,倒把文课也耽误了。
并非她体力真的不堪到如此地步,而是孟典仗发现朱成钧在习武上的天赋以后,练他是很狠的,展见星的骨骼并不清奇,跟这个进度就勉强了,好比拔苗助长,没拔出成效不说,写字时手还被带累得打颤了。
一个人的精力本来有限,文武全才说着容易,屏蔽的关键字未必挑得出一个。
“你怎么像个小丫头,这么弱不禁风。”朱成钧绕着她走了一圈,数落她,语气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感。
这个时候,展见星才绕着校场跑过两圈,王府什么都大,校场也大,两圈下来,她就半瘫了,朱成钧说中她的秘密,她也没力气回嘴,只是呼呼喘着粗气。
她脸色潮红,脑袋里嗡嗡直响,喘了好一会,才能开口:“我比不了九爷身体健壮。”
旁边没顾忌直接瘫成大字型的许异附和:“我也没有。”
朱成钧没管他,只在展见星身边蹲下,蹲了片刻,没说话。
展见星以为他在等她,不想耽误他,撑着要站起来,朱成钧抬手在她肩头一按,他没使很大力气,但展见星强弩之末,一下就被按坐回地上。
“算了。”朱成钧忽然道。
展见星疑惑:“什么?”
“你跟先生读书去吧。”朱成钧甚不情愿地道,“我看你在这里也是白耽误功夫,别勉强了,你不是要举业吗?去找先生吧,你上午跟我学的都是你本来就会的,以后下午空出来,叫先生给你讲那些你不会的。”
展见星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