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德额娘也想吃？”云澜惊讶地问道：“就小白菜？”那又不是什么好玩意，那永和宫还能缺这个？

四阿哥哼了哼，有些不想说。

福晋的想法太单纯，额——德妃娘娘的道行深着呢。皇阿玛不过去吃个饭，她就能引到她自个儿逛御花园说的新鲜事。这小福晋要种菜，还只是自个儿院里关起门来种，原本也不碍什么事，皇阿玛听了最多笑笑也就过去了。可德妃先替云澜这个不怎么亲近的儿媳妇道歉上了，说着估摸是两个孩子想要表表孝心。人家的理由也是有理有据地，哪家皇子福晋闲着不理中馈，跑去种田啊？那肯定是要用来孝顺太后和康熙的，至于原因吗？前阵子太后在排泄问题上就有些不太通畅，老人家年纪大了，太医也不敢下重药，要是巴豆一下去出个什么问题，丢了脑袋得多冤。太医一丢就把事情往饮食上丢去了，御膳房没办法只能尽可能地多安排蔬菜上去。

云澜咂舌，问道：“好巧哦，小白菜也是蔬菜哦。”

“是好巧。”四阿哥看不得她那傻乎乎的样子，一字一顿地用了重音。

云澜有些烦躁：“那我拔了？”

“没听说是在敬孝吗？”四阿哥忍不住敲了小福晋的脑袋，这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可那身体既熟悉又陌生。

云澜笑笑，内心实则松了一口气，她就怕四阿哥嫌麻烦以后会阻拦。

“爷说得对，孝顺长辈是我们应该做的。”云澜说得诚恳：“想来长辈也会体谅小辈，若是有瑕疵也会含笑而过。德额娘既然喜欢，这些小白菜到时候就在寿宴上送过去，再送一部分去皇玛嬷的小厨房。”后者那里，若是果真小白菜良莠不齐，用不用就是人家的事情了。

可德妃那里呢？

有些时候，某些话你想要让他传出去总比瞒着容易。

云澜和四阿哥的对话也是如此，不只是永和宫里的德妃，后宫大部分的人都听说了这件事。

“谁要用她的东西？”德妃听到传言的时候，气得成窑牡丹花海棠式茶碗都摔了出去。

屋里的人皆是呼吸一窒，不敢言语。

过了一会儿，外头走进来一个嬷嬷，她挥了挥手让宫人下去后，从地上捡起茶碗摆放好。

“娘娘何必生气呢，按奴婢来说这才是好事。”嬷嬷说道这，见德妃的神情有所松动，知她是听进去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是在宫里浸淫多年的人，那点城府还是有的，也是因为如此她才敢进来相劝。“万岁爷每年的节日都要去太后那里彩衣娱亲，看重的可不就是母慈子孝的美誉。”

“娘娘，四阿哥到底还是从您的肚子里出来的，旁人如何比得。”哪怕佟佳皇后在的时候，四阿哥同那位才是母子情深，可人……不是已经没了嘛。虽说死人比不过，可有一句话说得好，血脉至亲的关系是割不断的。

“钟嬷嬷，我就是……恨呢。”

钟嬷嬷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娘娘一时是转不过弯来的，还要给点时间。说来她不是很明白主子娘娘的想法，这后宫母凭子贵的事情多得是，有的人想要生阿哥都没有，而除了六阿哥，德妃一生就有两个皇子，这是多令人羡慕的事情，瞧瞧宜妃多春风得意。虽说娘娘更偏爱十四阿哥，可毕竟没有长成，在这皇宫里夭折的孩子实在太多了，而四阿哥已是完婚，过几年说不得还要嫡子。

以娘娘的心计不去拉拢，反而疏离对方，她实在也是想不通。

钟嬷嬷怎么想的，云澜不知道，德妃的心情如何，她更不怎么关心。自打消息放出去后，她就让自己吃好喝好养精蓄锐，终于在半个月后，丢下两个香一个人进了小黑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