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厢之中，天雪绣盘腿而坐，闭着眼睛，一只手似在虚空作画，动作极慢极慢，如白云随风而行，而伴随着单手而动的，却是两颗围棋棋子，黑白二色，虚空飞行，速度极快极快，留下黑白两道模糊幻影。

黑白棋子在无规则飞行，紧闭双目的天雪绣，浑然忘我，手慢棋快之间缓急对照，隐含着某种玄妙的气机流转。

可奇怪的是，不管两颗棋子速度如何快，始终无声无息，气机流转，即便是近在咫尺的车夫斐玉公公，能清晰感知到天雪绣的呼吸节奏，却不能察觉到丝毫的力量波动。

噬心赤蛇皇盘卷在天雪绣头上，憨憨可爱，哪里有半分杀人噬心的凶态，此刻的它，即便再怕蛇的女生看到了，也会被它的憨态所折服。

憨憨闪烁着宝石般的双眼，跃跃欲试，似乎是想去追逐那两颗急速旋舞的棋子。

天雪绣睁开眼，掌心向上，黑白棋子在极动之间，瞬间静止，掉落到他的手上，他看着手上的棋子，沉默片刻，喃喃低语，语气略带遗憾：“还是快了。”

憨憨蛇身一动，瞬间就滑到天雪绣的掌心，拱着黑白棋子玩耍，吐出蛇信试试味道，绕着棋子游行，憨态可掬，对女孩子有着绝对的杀伤力。

天雪绣看着憨憨，眼神温柔，嘴角微微翘起，低声说道：“憨憨，你想艾儿了吗？”

憨憨停下动作，对着天雪绣摇晃蛇身，下一刻，就到了他的肩膀，亲昵地拱着他的下巴，像是在安慰。

天雪绣看懂了它的意思，笑着说道：“其实是我想艾儿了。”微微停顿，不知想到什么，侧过脑袋，补充了一句，“此去帝都，生死难料，如果我死了，你要自己回到她身边，替我照顾好她，好吗？”

憨憨停下动作，和天雪绣对视片刻，突然猛得窜到天雪绣头上，“啄”起了他的额头，像是在对天雪绣生气一般，生气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天雪绣伸手护住额头，求饶似的说道：“行了行了，别啄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们一起回到她身边。”

憨憨这才停止动作，滑到天雪绣的掌心上。

天雪绣把它抬起，跟自己平视，认真说道：“憨憨，我们一定能一起活着回到艾儿的身边。”

憨憨吐了吐蛇信，表示同意主人的看法。

不过它似乎也失去了玩兴，盘卷成两圈，缠绕到天雪绣的手腕睡觉，看着和真实的手镯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