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铺这边。
众人的目光时不时会注意丛林动静,以便随时做出反应,也会在有意无意间会扫向梁老,隐约间带着些许警惕意味。
而酒铺老板伙计战战兢兢待着一个角落,担心一言不合又被刀架脖子,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祈愿老天爷保佑,这伙人赶紧离开。
只有梁老旁若无人,天大地大,不如饮酒吃肉大,只是当天雪绣挥手形成绿色光圈的瞬间,他才稍微瞥了一眼,心里啧啧称赞:“好小子,有点出息。”
斐玉公公双手叠在腹中,视线就没从天雪绣所在的方向移开过,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御前卫彭启统领等得有些不耐烦,走到斐玉公公身边,低声说道:“公公,时间不早了,再晚的话,可能会耽误进城。”
斐玉公公正要说话,梁老忽然伸了下懒腰,然后喊道:“小二,端盆水上来,给爷爷洗手。”
小二呆若木鸡,好像被点名上断头台一样,杵着不敢妄动,老板本着死伙计不死老板的心态,踹了小二一脚,低声呵斥他去干活。
梁老洗完手,顺手就在衣服上擦干水渍,不过是小二的衣服罢了,然后拿起竹签剔牙,还阴阳怪气挑酒菜的毛病,不是酒不够醇,就是肉太硬,换做平时,老板非得开骂,可群狼环伺,他只是兔子,哪敢说话呢
就在这时,天雪绣带着芈艾从丛林中徐步走出,众人见到两人身影,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天雪绣缓慢走到梁老跟前,面对这老人,双手抱拳,一揖到底,不肯起身。
众人内心讶异,就连斐玉公公也不由眯起双眼,这段时间相处,天雪绣虽然温文尔雅,待人和气,但他却清楚,这位公子极为骄傲,轻易不会向人折腰。
只有梁老坦然地受了这一鞠躬,也不去扶起天雪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芈艾拉了拉梁老的袖子,暗示他差不多就行了。
梁老看着芈艾双眸里埋怨的神色,一时有些恍惚,很多年以前,有个女子也是这么看着他的。
“这大礼我受了。”梁老没好气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保护好这丫头的,谁叫我欠她姥姥的。”
天雪绣依旧保持作揖姿势,不肯回身。
看着这一幕,梁老懂他的意思,腰板直挺几分,给了一个承诺,道:“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丫头,就算你那狠心的爹,也不行。”
天雪绣直起身,沉声说道:“拜托梁老。”
梁老翻了翻白眼,“你小子太会装了,故作姿态。”
天雪绣不在意地笑了笑,“梁老是长辈,说什么都对。”
梁老几乎是看着天雪绣长大的,哪里不知道这小子混不吝的无赖性子,气笑道:“天九重怎么生了你这个无赖。”紧接着又转向芈艾,“行了行了,你再扯,我这袖子就扯断了。”
天雪绣望向芈艾,正想告别。
梁老说了一声,“走了。”话音未落,他和芈艾两人,就消失在原地。
这一幕,让众人不由震撼,面面相觑,小二更是念叨,“原来是老神仙”,摸摸自己的衣服,感觉自己沾染了仙气。
斐玉公公眼神凝重,不是他自负,他自诩也在强者之林稳稳占据一地,可即便强如他,也没有感知到两人离开的任何气机流动,那么,这神秘老者究竟是谁?什么来历?为哪个势力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