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

“你才是老六，没大没小，叫我六爷！”

景湛讪讪一笑，“不是你说可以叫你……老六的吗？”

六爷闻言老脸一黑，还欲再次反驳，却被李重山出手将其打断。

“好了好了，小六子，景湛传我衣钵，又与我李家后人颇有渊源，你是跟着他？还是我再为你寻一个好归宿？”

景湛微微一惊，不成想李重山竟会如此说，看向老六的神色充满些许疑惑，不知其究竟是人是鬼，缘何在此千年不曾离去。

六爷扫了眼景湛，摩挲下巴，沉思片刻，不多时缓缓抬头，绕着景湛转了又转，眼中闪过一缕精光。

“主人，就这个吧，勉勉强强。”

李重山缓缓点头，笑骂道，“呵呵，你倒是好算计。”

景湛见老六满是猥琐的看向自己，只觉脊背发凉，好似被什么怪物盯着一般。

“不要，不要，六爷您还是另寻他处去吧。”

六爷微微一愣，随即摩挲下巴来到景湛身前，俯下身子嘿嘿笑道，“嘿嘿，小子，若是不要我，你可莫要后悔。”

李重山无奈摇了摇头，示意六爷坐下说话，随即乐呵呵看向景湛。

“小子，你可知他是何物所化？”

“何物所化？”

景湛心中一惊，心知这看似毫不着调的老家伙定然亦非凡人。

李重山好似抚摸亲生孩儿般摸了摸六爷头颅，只见本是形容枯槁的老六，仿佛时光倒流般，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中年，青年，少年，最终停留在仅有七八岁孩童般大小，周身浮现一层土黄，金光闪烁。

“他乃是天生地长的厚土之精，被我机缘巧合下寻到，随我五百年，修为有成，幻化为人，个中厉害，好处多多，你确定不受？”

景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颇为震撼，张大嘴巴看向老六，思索片刻后，讪讪一笑。

“前辈，刚刚实属戏言尔，这孩子如此招人稀罕，我收下便是。”

李重山嘴角微微抽搐，随即右手食指一指点向景湛眉心。

景湛只觉一股淡淡神魂之力掠入识海，不多时与老六多出一丝联系。

老六忽地起身，在空中转了几圈后再次化作六七十岁模样，看向景湛的眼中多出些许复杂。

随即来到李重山身前，双膝跪倒，三拜九叩后缓缓起身，眼中已泛起道道泪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始终不曾说出。

李重山别过头去，摆了摆手。

“好了，我这一缕神魂时间也差不多了，只希望小友能善待小六，亦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走吧。”

话音落下，只见其渐渐化作无数星光，缓缓飘散，老六眼圈泛红，两行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主人，走好！”

景湛见此心中亦无比悲伤，一股浓浓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终是跪倒在地拜了又拜。

老六见景湛如此，心中稍宽，看向景湛的神色为之一暖。

“小……主人，此间事了，我们走吗？”

景湛收敛心神，缓缓起身，环视四周微微皱眉，一时竟不知如何离去。

老六会心一笑，向景湛伸出两根手指。

“两个办法，任你选择。”

“哦？你且说来听听？”

“这第一嘛，我将所有人统统赶走，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里的所有宝物统统归你所有，而你却要最后一个出去，暴露行踪是肯定的。”

景湛眉头紧蹙，摇了摇头，“那第二种办法呢？”

老六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看向景湛时，神色再次发生些许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