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说话兰妹爱听，舒服。

村里的古榕下，夜里才寂静。白天蛮热闹。只要是睛天，几位老者必定在这里下象棋。

宝妈和带孙仔孙女的阿婆也喜欢前来凑热闹。放学后，一些小学生也到这里来玩耍。

古榕，三百多年老树，村里上了岁数的人视它为“神树”。旧时，他们求福，求运，求财，求平安，求保佑，求子有不少人给神树上香拜求……

兰妹有所不知，老妈已为她和姑爷给古榕上香求子两回了。

“老公，此时要是陪着怀孕的我，散步多好！”

老婆想怀娃仔真的有点想疯了。凡事太过分，不好啊。阿标赶紧说：“是啊，我也想。但真的怀上，你会很辛苦的。”

“我愿意呀。”

“我知道。但不要太着急了。”

离开古榕，兰妹看前后左右没人，这才小声说：“老公，我想到医院去检查身体，你也去。没事，心里踏实，如有问题，该吃药的吃药，你看呢？”

“有这个必要吗？顺其自然不好吗？”到医院检查这方面的问题，阿标觉得有点那个，如碰到熟人……

“有的。我想顺其自然，可就是顺不来身孕啊。”兰妹叹了口气。怀不上娃仔，好像全是在她责任似的。

到医院检查，阿标虽不大情愿，但考虑到老婆的心情排在首位，还是同意了。

“检查也好，那就到省城医院去。在县里熟人熟面，有些人会乱屙风的。”

“嗯，听你的。什么时候进城你定吧。”

阿标做事不拖拉，答应兰妹的事情两天后就兑现。

这次进城，两公婆打算是一举两得，体检和玩耍。

两公婆专找一家挨近医院的酒店住下。方便看病。

城里的人民医院比县城医院大得多。门诊、住院、办公、教学各占一栋楼，四周树木成荫。

到医院看病的，陪同的人蛮多。上下楼层的电梯人跟人，挂号就诊的，缴费的，取药的都要排队。

兰妹和阿标赶早，就诊号靠前。

兰妹妇科检正常，生育没问题。兰妹好好开心，偷着笑：我能有什么问题呢，有问题还能生下小宝？

兰妹检查完，报告下午出来。阿标还没检查，排在他前面的一位刚进诊室。“老公，我检查了，没事。”

“好啊！老婆。你到楼下树木里的石凳休息，等会我去找你，在候诊室坐等太闷热了。”

“没事。太阳底下给甘蔗喷药那才叫闷热。我就在候诊室等你吧。”

兰妹这一等，等了半个多钟头。

阿标从诊室里出来了，脸色难看，情绪低落。他坐到兰妹身边，叹道：“我真倒霉！竟查出是个无精症患者。”

“怎能，怎能是这样子呢！”盼星星盼月亮，日夜都在想要个娃仔，想不到等来的竟是这个结果！这个结果，死都不能要啊！兰妹欲哭无泪，頓感天昏地暗。

“老婆，你，你别太难过……”阿标紧紧搂住兰妹。“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失望啊。”

“这毛病不能治吗？”兰妹没有彻底失望。

“死马当活马医。医师建议，搞睾丸穿刺查看是否有精子……再不行，可搞人工授精。我了解，人工授精过程花时又花钱。钱拿得出，可人受得了折腾吗？”

兰妹不出声。阿标知道老婆受打击太大了。

“老婆，我和你一样太想要一个娃仔了，可娃仔与我们无缘啊！难过啊，但我想，我们能不能放弃了？”

“放弃？我们夫妻一场，没能给你生个娃仔，我心不甘呀。”

“是我的问题，我不会说你的。再说，我们有小宝呢。我早就把他当着我的仔，他呢也认我这个爸。往后我们把精力，用在发家致富上，用在培养小宝成长上，不好吗？”

还能说什么呢。老公都表态了。

下午取到体检报告后，两公婆沉默着离开伤心之地。回到酒店，兰妹问老公：“我们还按打算玩一两天吗？”

“玩。冲淡不愉快的事情，上公园，逛街，购物，吃饭……”阿标为兰妹沏了一杯茶后，说：“老婆，我有一事求你。”

老公走南闯北，在本地是个小有成就和名气的老板，除了向自己求过婚外，就没有什么事情求过自己的。兰妹说：“别求什么求的。说吧。”

“进城体检的事，我们都要守口如瓶，你知我知，死都不要和别人说，好吗？”

“放心吧，我不是蠢婆娘。”